在他们身前,两个在魔法部工作的男巫机械地工作着,其中一个例行公事地报着时间。纳西索斯牵住德拉科的手,被他拽着,晕乎乎地从草地上爬起来。他很快就从晕眩中缓过了神来,因为门钥匙的原理和幻影移形一样,而他早就习惯被人带着幻影移形了。
“晚上好,布莱克先生。”那个报时间的男巫友善地对纳西索斯说,“我猜你已经忘了我是谁,但我很荣幸能出现在你的授勋仪式上。”
“谢谢。”纳西索斯礼貌地回复道。他知道这个巫师指的是什么——就在不久之前,他刚刚获得了一枚梅林爵士团二级荣誉勋章。这时他才把头擡起来,注意到了这两个巫师的着装。
他们也穿着麻瓜的衣服,但在搭配上出了不少差错。和他搭话的那个男人手中拿着一块金表,上身是一件粗花呢西装,厚的羊皮纸和一支羽毛笔,正低着头在羊皮纸上寻找他们的名字。他的打扮就更怪异了,穿着一条苏格兰短裙,披着一条南美披风。
德拉科说的没错,大部分巫师完全不懂该怎么穿得像个麻瓜,他们只是把那些来自麻瓜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而已,至于理解这件衣服适用的场合,这对他们来说就太艰难了。那个和纳西索斯搭话的巫师从卢修斯手中接过那张旧报纸,把它扔进了旁边的大箱子里,箱子里堆满了被用过的门钥匙,这些门钥匙的外形都和麻瓜垃圾差不多。门钥匙本身就是一种为了降低麻瓜的怀疑而被发明出来的东西,它们的外表都尽可能地去贴近了那些被扔到路边也不会被麻瓜注意到的物品。
“你们在第一片——营地,”手里拿着羊皮纸和羽毛笔的巫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场地管理员是罗伯茨先生。”
卢修斯一句话都不多说,带头往那片营地走过去。德拉科攥着纳西索斯的手,紧紧地跟在他后面。很快,他们就找到了罗伯茨先生,这并不难找,因为他是在场的唯一一个真正的麻瓜。他站在一间小屋门前,正一脸疑惑地朝着他管理的那片帐篷的方向看。
“你好。”纳西索斯向他搭话了。
“哦——你好。”罗伯茨先生把头转过来,“你们是?”
“马尔福。”纳西莎说,“我们已经预订过帐篷了。”
“好的,”罗伯茨说,“顺着这条路走半英里,左手边就是你们的帐篷了。现在就付钱,可以吗?”
“好的。”纳西索斯走上前,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一沓麻瓜钞票。他抽出一张,递了过去,罗伯茨很快就找好了钱,但在递给纳西索斯之前,他突然顿住了。
“我注意到你的打扮比较普通。”他说着,眼睛不安地朝营地的方向瞟,“你们是在举办什么聚会吗?”
“是啊,”纳西索斯从善如流地回答道,“我们在举行一场有关足球的球迷辩论赛,全世界的爱好者都聚过来,激烈讨论接下来的球赛发展。”
“是这样吗?”罗伯茨有些好奇地说,“这可真够奇怪的——我是说,你们为什么不在家里,收看电视上的足球比赛呢?在这里,你们可完全看不到比赛的场面。”
“收音机对我们来说已经足够了,看不到画面反而更好。对于我们中的大部分人来说,重要的不是比赛,而是辩论本身。球队的输赢已经完全被压在辩论赛的输赢之下了。”纳西索斯一本正经地说,“支持不同球队赢的人分成几边,一边想象着球队里的成员,一边在脑中模拟他们对抗的场面。最终,想象更贴近现实的人会被高高举起,抛向空中。”
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的卢修斯和纳西莎无奈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和德拉科一起站到旁边,等着纳西索斯和罗伯茨的交谈结束。
罗伯茨已经完全相信他的话了。
“那,那为什么有些人打扮的那么奇怪?”他问,“我甚至看见有个人穿着一条百褶裙和一件南美披风在这儿走来走去。”
“这是为了分散对手的注意力。”纳西索斯说着,自己都快要笑出来了,“只要穿得足够奇怪,对手就没办法把注意力集中在球赛上了。”
“听起来很有趣。”罗伯茨沉思着。
就在这时,一个穿灯笼裤的巫师突然从天而降,落到罗伯茨的旁边。他用魔杖指着罗伯茨,刚想开口,却被罗伯茨打断了。
“哦,是你。”罗伯茨说,“你好吗?”
那个明显是记忆注销员的灯笼裤巫师愣住了。
“呃,你好。”他回复道。
“你们的辩论赛听起来非常有趣。”罗伯茨说,“祝你的球队获得成功——顺便问一下,你支持的是哪个球队?”
“爱尔兰,”记忆注销员说,“感谢你的祝福,还有——一忘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