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回想起来,哈利突然发现,这条蛇说话的声音很耳熟,过了好长时间,他才把银色小蛇的声音和在洛哈特办公室听到的第二道神秘声音对上号。
……
三年级,也就是现在这一学年。
开学第一天,披着隐身斗篷的哈利与纳西索斯在图书馆门口擦肩而过,他毫不意外地看着纳西索斯走进了禁书区。
现在他已经完全不担心纳西索斯走入歧途了,他对纳西有充足的信任——所以在这学期里,他学会了拿纳西索斯“下一任黑魔王”的绰号开玩笑。这是件很有趣的事,因为纳西索斯在绝大多数时间里,都完美得不像样,但一旦他听到有人夸张地赞叹他,他的脸立刻就会变红,说话也会变得磕巴。
哈利经常会在城堡外面遇到纳西索斯带来的那条大狗,这条狗被禁止进入霍格沃茨城堡内,所以只能在室外转悠。它的行动非常有规律,每天都嗅探着气味,踩在草地上巡逻,哈利还不止一次地看到过他和克鲁克山碰头,而克鲁克山,据他的观察来看,每天都在城堡内巡逻。
它们在找某种东西,哈利想,也许是某种小动物。
很快哈利就被这一狗一猫发现了。他走在草地上时会有轻微的莎莎声响,这瞒不过灾厄,行动时衣料的摩擦声也没法瞒过克鲁克山。刚开学没多久,他就被这两只异常聪明的小动物围住,困在了草坪上。灾厄咬住了他隐形斗篷的一角,他的头露了出来,看起来就像是在空中飘。他擡起头,眼睛捕捉到了图书馆窗边的那抹银光——银蛇的身体僵在了玻璃窗后,显然,它发现哈利了。
哈利慌忙想要把隐形斗篷从灾厄的口中拽出来,但灾厄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他的斗篷。它愣愣地站在草地上,克鲁克山坐在它旁边,不好意思地对着哈利夹着嗓子,娇娇地叫了两声。看来克鲁克山认出了哈利,知道他是赫敏的朋友。
经这一变故后,哈利也没了继续夜游的心思了。他躲在隐形斗篷下,往城堡的方向跑,在拐过一个走廊拐角时,纳西索斯身旁的那个银色小蛇突然扑到了他脸上,把他吓了一大跳。他惊叫一声,但很快又收住了声音。
“我知道你在这儿!”小蛇压低了声音说,“你不该闹出动静来的,费尔奇很快就会过来……走这边。”
他银色的小身子朝着哈利来时的方向迅速地移动,哈利转过身,艰难地跟着他。他们穿越大半个走廊,总算来到了目的地。蛇的身影没入了门板中,哈利推开门,尽量小声地把门关上。他双手扶住膝盖,累得直喘气。
“你的体能跟我一样差。”银蛇说。
“但你……你没有……”哈利断断续续地说,“我是说,你只是……”
他在脑海中搜索着词汇,但一时之间想不出该怎么礼貌地形容银蛇透明的身体。
“这不重要。”银蛇说,“你知道我指的是谁,对吧?”
哈利艰难地点了点头。
银蛇突然朝着哈利生气地“嘶”了一声,威胁地露出了他银色的尖牙和同样是银色半透明的蛇信子。
“你不应该知道!”他说,“这本应该是秘密的!先是那个黄头发的拉文克劳小女孩,然后是那条来路不明的黑狗,再然后是你——你们都不应该知道这件事!”
哈利听不太懂他的意思,但他知道这条蛇的说话风格就是这样——他说话时不像在和面前的人交流,反而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但我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呢?”银蛇继续他的自言自语,“我现在没有处理的能力,有能力之后又没有处理的必要。我不能动这个男孩,不然他会生气……”
“你为什么一定要隐瞒这件事?”哈利大胆地问。
银蛇像是被问住了。
“嗯,这个……”他说,“这不是你能知道的事情。”
他不会把原因告诉任何人的,包括纳西索斯。他隐瞒这件事的原因非常简单,那就是他觉得这很丢人——灵魂依附在守护神身上,完全受制于人,就像那些胆小的、不敢面对死亡的幽灵。他不告诉其他人这个原因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说了只会更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