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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战告胜(2 / 2)

林护赶来时,见到的就是阿秋一边脸上红肿难看淋着雨,咬着牙替端坐在椅子上的那人撑伞。

“林将军,借你一个人用用,礼尚往来,你可从我这里挑一个别的人走。”林净君将身边的人全都指了一遍,挑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厌恶。

“兵临城下之际,吴大人切勿让人寒心。”林护被林净君身边的守卫拦住,二人却还是对视上了,他眼神淡淡,林净君满脸戏谑。

“自然,阿秋年少,我放他在身边是为了保护他。”

就算她如此解释,众人依旧嗤之以鼻,不得人信服,可看林护的态度,明显不想再追究,得了这个奸贼小人的一句或真或假的承诺,就将众人挥散。

几道陷马坑只在起初起了些许阻拦的作用,后方越来越多人搬来圆木滚石将坑填上,后又用壕桥架稳,不过半日时间,那原本的血色就消失了,彻底掩埋在木石之下。

不得不说林护能力之强,从昨日到现在一天得时间,城门处的防守便已做得十分严密,而离城门三里之外,原本由秦越训练出来,又由林护接手的这支队伍早已严阵以待。

傍晚时分交战,顿时金石交响,血肉横飞,敌方军备比林护带领的军队所拥有的不知好了多少,但就经验来说,终究比不上原本从战场上学来一身本领的林护,他指挥着手下分散打击,擒贼擒首,专往敌人的痛点出手,硬生生以自己数千人的兵力扛住了敌方数倍的攻击。

林净君从城墙上撚下来了一颗小石子,见林护正准备带着残余的部下回城,内心唏嘘,为人臣子,顺帝者伤,逆帝者亡,但凡嘉丰帝早一日诏秦越领兵回京,今日便不会只让这数千战士冲锋陷阵。

可帝王不许大权旁落,想要将祸国乱政者斩草除根,顺手削减皇弟的拥趸的心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她将石子弹到了阿秋的额头上,引得人一声痛呼,却心安理得地坐回椅子上闭目醒神……

无有百姓不害怕行兵打仗,绝望的歹心之人竟当街作恶,城内立即动乱起来,刑部的地牢中塞满了人,大理寺的扈从随着符禄还有黎复东奔西走,安抚群众,上表奏章累得直喘。

京城中的那群小鬼并没有听话躲在家中,趁乱又去搜寻当初尚未确定的暗道,苏悯儿在府中招待着有意将关在天牢中的苏老爷子等人救出来的人,共同商议对策。

宫内同样警戒,嘉丰帝“躲”在御书房中闭门不出,东厂的人严防死守,不知杀了多少胆敢来刺探的人。

天色渐沉,风雨来袭,浇得红砖绿瓦洇上墨色,多少哀哭与痛嚎皆被卷入在这场声势浩大的雨中。

晚春初夏的夜稍显微凉,林净君与守卫退回了谯楼中,谯楼中悬挂着一只钟,几乎未曾有人敲响过它,林净君用手指推了推几乎纹丝不动。

“有人破城门,会敲钟。”林护收起伞,身披铠甲走了进来,他遣人替他送信给嘉丰帝后就来了这里,总归还是放心不下,可才说完这句话,又沉默了。

“林将军出现得及时,你不替我解答,我就只能问这一群哑巴了。”

林净君让人斟茶,提着滚烫的茶壶来的还是阿秋,他累得嘴唇发白,倒茶都直哆嗦。

林护皱起了眉头,正欲替他说两句好话,林净君就打断了他。

“这支起义兵白日来得匆忙,与将军你交战暂且落于下风,趁着今夜的雨,我方在休整,敌方也在休整,若待到明日,将军恐怕就占不到好处了。”

幽暗的灯火下,她的假面更为逼真,纵横的皱纹与微眯的双眼,像一只老狐貍,与昨日在宫道上见到的天真活泼的女孩判若两人,就算闻到了相同的味道,听出了相同的脚步声,他一时之间也不敢断定。

“我并非一定要战胜他们。”

“为将,哪有不想打胜仗的,距明日越王回来还有不过半日的时间,你甘愿让自己的兄弟们白白丧命,成为后来人的垫脚石吗?”

林净君招招手让他凑近点,林护不动,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揪他的领子时,林护立马起身弹开,包括他自己在内,没有人发现林净君往他的领口处塞了一副刺绣。

林净君大笑,“林将军腿脚不便,赶紧回去休息吧。”

他直接撑伞离开了,没有开口问自己想知道的,反而被人逗弄了一番,还让人发现了他白日伤到腿的事实,她心思敏锐又如此聪慧,到底要做什么,她说过的话,究竟几分可信?

下到城门外,他往谯楼上看去,意外发觉多了一个人的身影,陌生但似乎与“吴延吉”十分熟悉,那人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除了“吴延吉”外的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霎时有种被阴冷的怪物盯上的错觉,他眉头紧皱着低下伞,往城外驻扎的营地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