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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名之人(2 / 2)

“盯了几日,所以现在人怎么不见了?”苏悯儿不跟小孩一般见识,却在杨觉要辩解时打断他,露出几分小孩的脾性,“既然你跟丢了人,那之前的约定可就不能不作数了。”

杨觉身边的小姑娘挠了挠他的咯吱窝,见他捂着跳开了,调侃道,“城东城西我都熟,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当上这个霸王……”

箐绘绕过他二人,走到苏悯儿身边,“京城中求神拜佛之人不少,让他们一群孩子去调查,稍有不慎,被打被骂的情况恐怕不会少,可有人庇佑?”

“都察院与大理寺会一同行动的。”苏悯儿立即回答,又思索了片刻,“这些人为我丈夫与我师哥信任,必然不会有问题。”

谈及崔廷云,前些日子她才收到信使的消息,崔廷云所乘的马车被山贼所劫,现在不知道人的去向,她只担心他那副身子受了风吹雨淋的恐怕凶多吉少。

每每想起,她心中都有些震颤,虽她与崔廷云约定只有夫妻之名,未有夫妻之实,但她时而无意中揣测着崔廷云的心意,却也总在矛盾地逃避着这个问题。

爷爷听闻消息,立马派人去找了,她也联系了在外的父母多留意些,这本该让她放心下来,但她依旧感觉像在做梦一样,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太意外。

再加上爷爷如今的处境并不乐观,她从小在爱中长大,到了该担起责任的时候,不该在爷爷面前撒娇哭泣。

“愫儿小姐,改日教我弹筝吧。”箐绘是敏锐的,她没有去探寻苏悯儿眼眸里水光的故事。

杨觉吵吵嚷嚷的,小姑娘由着他展示男子汉的魄力,一切又好像还没有那么糟,苏悯儿低落的心情也得到了缓解。

“好。”

从客栈到吴延吉府上的路并不算远,那人却驾着马车绕了一大段路,直到夜幕降临,家家户户灯盏亮起,马车才不急不徐地停在了吴府外,走的还是偏门。

“为何要走偏门?”孙渺渺颇有不满,饶是让她走正门,被人发现了她也有说辞,何必如此遮遮掩掩。

“二位请吧。”

那人始终不回他们的话,驾着马车又独自离开了。

吴府的人很快将他们迎了进去,孙渺渺终于见到了相别几个月的林净君。

她比此前更加清瘦,没有遮掩面容,独自坐在榻上翻看着些什么,察觉他们到来时擡眼,目光凌厉映出寒芒,竟让孙渺渺看出了她的不耐,不过这神情一闪而过,甚至让她觉得是否是自己看错了。

她以为的林净君是清莲,是皎月,沉静美丽,享受孤独,但此时的她越发像一柄逐渐锻造成的剑,趁手且被众人抢夺,于是对无聊的生活感到乏味。

明明是为了让林净君方便处理事务而点亮了满屋的灯光,此时竟显得有些刺眼,难道没人发现吗,林净君自己没有察觉到吗?

“林姐姐!”孙渺渺思考了一瞬,并未多问,依旧想要像从前那样亲近林净君,却被孙淞拉住行礼。

“何必拘礼。”

林净君起身朝他们走近,问起了孙淞的伤势,如需再请宫中的太医诊治,她也有办法。

孙淞拒绝了,他又替他父亲关怀起林净君在京城是否过得痛快,偶然听闻他人私语,虽如今有不少人质疑这位“吴大人”的能力与关系,但事实就是,她受圣上器重,与她为营的人除了礼部的人和太保之外,还有不少是刚入仕的青年官员。

较之在朝堂深耕已久的老狐貍们而言,“吴大人”的势头足以让他们感到威胁,送往圣上书房的奏折中不少偷偷夹带了弹劾她的帖子,但这根本影响不了她,倒不如说,如果不受忌惮,“吴延吉”也不能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在朝堂中拥有如此的声望。

这听来让人觉得好笑,毕竟越是打压,却越是嚣张,“吴延吉”在如今不可不谓求功名者可选择倚靠的对象。

林净君露出浅浅的微笑,看着从康梁来的这兄妹俩,早知道了他们的来意,只是感叹他们在一方天地当久了大王,如今嗅到了混乱即将到来的气息,竟也会从窝中出来。

他们表面上该与她和文去澜交好,但真正有意交好的,反而是远在康梁的孙潜。不过若是她与文家兄弟二人的谋划失败,以祭出孙府近乎所有人与财物的功劳,至少孙淞与孙渺渺还能有一线存活的希望。

因而受她荫蔽,有利也有弊,毕竟世事缥缈不定,他们自知现下无异于在赌场投注押宝,稍有不慎就人财尽失。

“府上近年养了一些门生,有几人有幸参与会试,若大人看得上眼,还望多多照拂。”

林净君并无迟疑,“自然,若无孙家相助,除夕时的热闹,我就赶不上了。”

这在她来京城之前就设计好的双龙戏珠,要在康梁做好送到京城来,还是比她想的更费力些。

孙渺渺神色惊疑,她从坊间听闻了除夕夜刚出完风头的“吴延吉”,意外受刺客所伤一事,虽然不知是否真是意外,但被当事人说成热闹,依旧有些惊悚,又听她二哥不甚在意道,“大人身边也热闹,多的是人来凑,今日送我们来的,该不是您府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