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
沈言臻被带进审讯室。
面对着预审员，沈言臻身体放松，完全伸展靠在椅背上，双手交握抱在胸前，视线游走在审讯室间，忽然嗤笑出声。
“咱们刑警队的条件这么差吗，要是装上马桶，我会以为是保姆房的厕所。”
预审员被他不可一世的态度激了一下：“注意你的态度，这里是审讯室，不是你的游乐场。”
“好好好，我就不伤害你们的自尊心了，不过警民一家亲，你们有困难可以告诉我，我给你们换个体面点的审讯室。”
“这就不牢你费心了。”
沈言臻耸耸肩：“不需要就算了。”
“沈先生，我们在审讯，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沈言臻抚了下额头，理了理凌乱的发型：“六月一号是吧，我记得你们当时来问过我了，我当时在公司开会，你们不是求证过了，现在把我带来这里，是有什么疑问吗？”
“根据我们的调查，推翻了你的证言，你在六月一日并不在公司，而是在体育馆的后门停车场。”
“什么体育馆，我没去过。”
“我可以帮你回忆一下，在活动正式开始前，你开着你的黑色别克车停在体育馆后边的停车场，在周怡下台后进入了周怡的休息室，为了不让自己的杀人计划曝光，你甚至拉上了窗帘。”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言臻一直在装糊涂，程礼推开审讯室的门，和预审员对视一眼，预审员抱着资料离开。程礼将电脑放下，拉开椅子坐下，笑看着沈言臻。
“我们又见面了。”
“没想到还真让你说中了，我不小心真坐进来了，真是涨了见识。”
“你啊，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你怎么也和那些酸臭的警察一个样，搞些酸溜溜文绉绉的东西。”
程礼擡手示意林枫，林枫点头，手指敲在键盘上，打开了视频软件，先是响起收录进来的沙沙噪声，确认画面出来后，才将屏幕转向沈言臻。
沈言臻起初并不在意，漫不经心的看着，脚尖还跟着颠动。直到镜头里出现他身影的那刻，抱臂的动作明显更紧了些。
视频的分辨率极高，尽管是黑天，仍旧把人脸拍的清清楚楚，在沈言臻自己的脸完全映现在窗边时，沈言臻的身体微微移动着，微动作出卖了他想要逃跑的心思。
“你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可能是那段时间太忙了，我去没去过都忘记了。不过我和我曾经交往过的女人见面，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你不觉得你出现的时机未免太巧合吗？”
“这段视频只能证明我到过现场，并不能说明什么。”沈言臻身体再次松懈下来：“据我所知，杀害周怡的凶手已经归案了，凶器上都有那人的指纹，还来怀疑我？”
“你是怎么知道凶器上有指纹的？”
“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吗，不然你们是怎么定案的？”
“你认识严意可？”
沈言臻眨巴眼睛：“什么可？”
“替你顶罪的不认识，那替你杀人曹术波总归是认识的吧？”
“这又是谁？我说，你们把我请到这来，是要玩什么猜人游戏吗？”
“这么快就不认识了，你不是前不久刚指使他杀害李良义夫妇吗？”
“什么指使杀人，这种话还是要严谨。我和李良义好歹是赞助和被赞助的关系，将来还要约着一起喝酒呢。”
从审讯室出来，程礼的太阳xue直跳，沈言臻太过于狡猾，诈不出一点有用的信息。现在光凭曹术波的口供，根本没办法给沈言臻定罪，最终还是要有物证。
周怡案是最好的突破口。
偏偏严意可已经认罪，除非有实证来翻案，否则沈言臻照样逍遥法外。
知之提出见严意可一面，程礼犹豫一下还是答应下来，和上级领导申请通过，并安排了见面时间。
案子的审判还没有结束，严意可暂被关押在看守所，状态看起来还好，见是知之到来还有几分局促。
时间紧，知之省略了无用的寒暄环节，开门见山：“我们得到了沈言臻出现在体育馆后台的视频，现在他人还在审讯室，我来是想问你，为什么替沈言臻顶罪？”
“往事可追忆，凡事向前看。”
知之拍向桌面，压低声音：“这里没有沈家的眼线，你不需要搞这些花里胡哨的暗语，我不知道沈言臻是有恩于你，还是你有把柄落在他手上。我要告诉你的是，沈言臻是蓄意杀害周怡，整场活动就是他给她安排的坟墓，而且，沈言臻杀害的人远不止周怡一个。”
知之指着自己又指着身旁的江浔：“我的父母，他的父亲，为孩子奔走的潘兴干，还有我领导夫妇严都死于他手。”
严意可死咬着唇不说话，双眸却渐渐蓄了泪。
知之盯着严意可的眼睛：“这样十恶不赦的人，你还要替他顶罪是吗？”
严意可嘴唇动了动，又抿了回去，看起来顽固不化。知之拽着江浔起身，没有再往下谈的必要性。
“你觉得你做的选择是正确的，那我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