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门被打开,江浔慌里慌张的冲进来,见只有知之在,悬着的心落地:“做噩梦了吗?”
知之木然的坐着,脸上挂满濡湿的泪,好像才发现他进来。是真的很仓促的赶来,身上的衬衫扣子还没扣完,半敞着胸襟,一脸担忧。
她克制的情绪,憋不住了,朝着他张开双臂:“怎么办,我可能要疯了。”
江浔没有一秒犹疑,当即走过去,环抱住她:“只是噩梦,没事的。”
知之搂着他的脖子,心里的难过溢了出来,她的噩梦是那些孩子真实发生过的经历,梦里她多无助恐惧,现实里体会的应当是双倍不止。
江浔见她泪流不止,扶着她下巴用手指一点点揩掉,那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他情不自禁地凑上去,吻了上去,咸湿的泪滚进他的喉咙,连带着她湿漉漉的情绪,影响着他。
脸颊上的轻啄,像是怕弄疼她一样。
知之把头凑得更近,埋在他的脖颈间,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江浔,我太坏了。”
“你不坏,你怎么坏了?”
知之一直摇头,贴着他不说话,亲在江浔柔软的唇上,一点点碾着,想把他的温度渡到自己身上。她没办法说出自己的情绪,梦醒的一瞬间,她不正的三观占据了上风,她希望那些伤害孩子的人,都死掉。
柳仁他们死有余辜,凶手在替天行道。
整个早上,两个人以相拥的姿势耗在床上,时不时的亲吻消耗了知之的体力,情绪跟着平缓下来,被江浔抱着下楼吃早饭。
中午时分,知之要回一趟大学,亲自见见他们三个人。还没到暑假,冯新月和罗远杰还在上课,于锦虽然毕业,但因为租房的事还没落地,暂时没有从宿舍搬出去。
江浔担心三个人中有人是杀人凶手,不敢放任她单独行动。可惜身体有恙,专属司机做不成,只能坐副驾驶。
知之不确定他们三个人是否知道彼此的身份,并没有贸然把人约到一起,还是单独的约,地点就选在大家熟悉的水吧,在学校图书馆附近,离男女生宿舍都不算远。
他们来的时候,冯新月已经到了,甚至提前点了单,可见是两个人进来,短暂的楞了一下,大大方方的把自己面前的那杯推了过来:“我以为就你自己。”
知之把那杯推了回去:“他不喝。”
冯新月没有在意,拿着勺子搅动着咖啡,喝了一口:“没想到我们还能有坐在一起的机会。”
“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我看过你的报道,你和小时候没什么区别,还是很漂亮,所以来学校第一天就知道你了。”
“但你没有找过我。”
“那段过去并不光彩,看起来没什么叙旧的必要性。”冯新月耸了耸肩,揶揄的看着她:“而且,如果我不说我是谁,路上碰见了你估计认不出我吧?”
冯新月的模样和小时候相差很多,十四岁的她眼睛又黑又圆,下巴瘦瘦尖尖的,看着很灵动。现在的冯新月瞳色浅了很多,变得狭长,脸颊因为微胖的关系肉肉的,整张脸只剩下嘴唇还似曾经。
以这幅模样相见,知之的确很难认出。
冯新月并不觉得意外,又喝了一口咖啡:“不用尴尬,我长什么样,还是清楚的。”
“你和孤儿院里的其他人有联系吗?”
冯新月摇摇头:“理由是一样的,大家都拼了命想忘记,又何必自揭伤疤呢。”
知之垂下眼睑:“你知道我来找你的原因吧?”
“当然,柳仁和董发死了,当年的受害者都有可能是嫌疑人。”
知之蹙眉:“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在领养圈里都传开了,不过他们可不知道这两个人的真面目,都在计划着怎么给他们祭奠呢。”冯新月转着咖啡杯,嗤笑:“你说搞不搞笑,他们这种人渣,本就死不足惜,竟然还有人要缅怀祭奠!”
“你想杀了他们吗?”
“做梦都想,真的要好好谢谢这个凶手,现在还剩下那个该死的董发,他死了就一切都结束了。”
送走冯新月,距离于锦到来还有一段时间,知之叫服务生把桌子收拾干净,重新点了两杯咖啡和一杯牛奶。手指来回搓着,和江浔说话:“不是冯新月,她连孙德利还活着的事都不知道。”
“嗯,以她的身体情况,也很难翻过柳仁家的墙和攀上李春生的家。”
“她至今还在接受心理治疗,过去的事只是在表面过去了,心里永远都过不去。”
距离和于锦相约的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仍旧不见于锦的身影,电话打过去已然关机。
“什么情况?”
“总不会做贼心虚逃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