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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2 / 2)

知之看着资料上的出事地点,不是市区,而是偏远的郊区:“他这个时间点去郊区做什么?”

程礼翻到后边的调查页,快速说道:“他的妻子供述他那几天因为调查一事心神不明,说要去墓园祭拜父母,所以才会走上那段路。”

“什么时候不出车祸,偏偏是在调查他罪行的时候出了车祸,好一招金蝉脱壳。”

“孤儿院孩童交易案中止调查,是因为查无可查。警方应当是很重视的,这种事一旦查起来,打断筋连着肉,不会因为孙德利的死亡就消失,但结果却不是这样,案件的确因着孙德利的死而告终。”

程礼低垂着眸,又将资料翻了一遍,擡头看着知之:“现在需要证实孙德利是否真的活着,才能重新立案调查。”

“我明白,可是当时他跑得很快,我追出去的时候,人就不见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知之指着资料上的家庭信息:“但他出现在那里,应该是为了他女儿,找到他女儿,就能找到他了。”

“没那么容易,孙德利出事后,他的妻子带着女儿搬离原本的住处,没多久就改嫁去了外省,似乎有意躲避原本的生活。警方也没有跟进后续的变化,现在孙德利妻女的情况无人知晓。”

“我们不知道不代表孙德利不知道,他假死逃脱的事,不管家里人是否知道,孙德利肯定会惦记他们,偷偷关注着,不然不会出现在毕业典礼上。”

“礼堂里有摄像头吗?”程礼放下资料:“先确认那个人是否是孙德利。”

知之回忆着礼堂里的设施,休息台的位置,椅子的摆放,舞台的高度,高吊顶的棚上有酷似监控探头的照灯。记忆向后倒,回到她刚走进礼堂的时候,在大门口遇见不少人,进来找班级位置时,四下打量过,没有注意到有摄像头。

知之摇摇头,又想起什么:“礼堂没有安装摄像头,但是学校雇佣了摄像团队,也许拍到过休息台的位置。”

“明天我会联系校方,要来视频看看。”

“好。”知之拿着一小沓资料:“这个我可以拿走吗?”

“可以是可以,但…”

“我知道,不会外传。”

该说的说了,该问的也问了。

知之站起身,叫上江浔:“我们该走了。”

程礼自觉地往旁边让了让,知之微微颔首,算是告别了。

回到车上,知之继续翻着资料,前两页是孙德利的个人档案和家庭资料,后边是车祸的事故报告,在后边是孤儿院的案件调查报告。

记录着不少人的笔录,有院长的,有司机的,有厨师的,有助理的,在孤儿院工作的人无一例外都参与了调查。孙德利的妻子女儿和父母口供也在。

最后是受害孩童的,二十几页,沉甸甸的,像块巨石。一字一句,犹如泣血。

其中一页是一个叫小杰的人所写,清晰的写着孙德利的司机会在他们上车后,给他们的眼睛蒙上黑色的布条,直到房间才摘下来。

客人有的时候是男人有的时候是女人,那些人的年纪有些比他们大一些,有一些和他们父母一样大,有些和他们爷爷一样大。

结束后,他们仍旧被蒙上布条带回孤儿院。一段时间后,还会被带出来。

他们试图反抗,试图逃跑,但会换来一顿暴打,有些孩子若是不小心伤了客人,亦或者客人不满意,回去后便会被带进地下室,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知之的指甲陷在纸张中,留下深深的甲印,脑海里窜出那年见到的男孩的模样,比她大不了几岁,浑身的伤,知道她要替他们伸张正义时,充溢着希望的光。

孙德利死后,男孩也要离开了,他来告别的时候,如释重负。他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总归不会再回孤儿院了。

他若是知道孙德利还活着,是什么心情?

知之想都不敢想。

又翻回前面那些人的笔录,看着看着有点发笑:“孙德利将那些孩子带出去交易,院长真的毫不知情吗?院长这里的口供写的是什么,他说孙德利和他说让孩子出去工作,他是想着阻拦的,觉得孩子年纪小,出去工作太早,但被孙德利以让孩子提前适应社会,培养坚韧不拔的品格给说服了,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就算院长不知情,司机难道也不知道吗?他每次开车,那些孩子都被蒙着布条,什么正经工作还要蒙着布条。他的说辞是孙德利让的,考虑车子开起来光线不均,伤害了孩子的眼睛,所以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怎么坐他的车,会被激光扫射吗?”

“还有这个负责生活起居的老师,孩子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居然那么容易被摔倒、磕碰,孩子之间的玩闹给糊弄了。孩子平白无故的不见了,不去深究,被孙德利的被领养和自己跑了给说服了。”

“他们的小脑是被裹脚布绑住了吧?一个个晦气的要命。”

江浔喉结上下滑动,心中有把火在灼烧,为的是这些装作无辜的“旁观者”。

为的是那些经历惨痛的孩子们。

也是为了…

江浔看向副驾驶义愤填膺的知之,抿直唇角:“这一次,不会让他们跑掉。”

不管是孙德利,曹术波,亦或者沈言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