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之看过来,温野没说话,腾出只手拍了拍她的肩,一切尽在不言中。
集合时间到,班长和学委他们抱着学士服,按照事先报的尺码领衣服,学士服宽松肥大,大家都是直接往身上穿,穿好了跟着人流往外走。
大合照的地点选在了图书馆前面,那里有台阶,有名人提的匾,无疑是拍照的好地点。前面的班级还没有结束,他们班级只能等在那,艳阳高照连块阴凉的地方都找不到。
有几个人认出温野,挤过来要合照。温野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合照的时候没有冷着脸,好不容易挨到他们合照,站位就排了好一会儿,又因为有学生眨眼,没看镜头重拍了几次,拍个合照颇有种跑八百米的错觉。
导员让大家原地解散,想拍照就拍照,想跑就跑想跳就跳,该表白就表白,别让青春留下遗憾。一番话下来,大家热血沸腾,四散开来。
眨眼的功夫,刘双双和温野都不见了。手机响了一声,知之看了眼手机,是陈婞发来的,告诉她他们过来了。
知之在人群里扫了眼,看见西装革履的徐应岐牵着穿着素色旗袍的陈婞,一旁站着难得正装的徐牧之,还带着专门的摄影师,架势有点大。
徐牧之把怀里抱着的向日葵花束塞到她怀里,表情一如既往地欠锤:“恭喜毕业,欢迎加入社会大染缸。”
他还想嘚瑟的说几句,被陈婞锤了一拳,消停了不少。一家四口快把学校走遍了,拍了不少的照片和视频。陈婞十分满意,来来回回地看着相片,拉着徐应岐商量选哪几张洗出来挂家里。
集团还有事,徐应岐带着陈婞先走一步,让徐牧之留下陪着。
徐牧之热够呛,衬衫的扣子解开了好几颗,用手扇风:“想当初我毕业的时候,爸妈可没这么热情。”
“毕竟你比较丑。”
“徐知之,仔细你的皮。”
徐知之懒得理他,手机连续响了几声,是蔡情和几个关系还行的同事发了的毕业祝福,还有一条是班上一个男同学发来的,问她有没有空,想和她单独说会话。
“这是要和你表白啊?”
知之白了他一眼,收起手机:“谁让你偷看的。”
“你屏幕那么大的字,我想不看都难。”徐牧之手插着兜,哼声:“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学着别人毕业表白,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收声!人家也不一定是表白,你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
“那你去听听,你看是不是表白。”
“不去。”知之给男同学回了“没空”二字,又往下翻了翻,不少的未读消息,但没有江浔的,心里莫名的失落。
“等那个臭男人的消息?”
“没有。”
徐牧之哼声:“这才哪到哪,这么重要的毕业典礼都不能来陪你,以后你还能指望他陪你过什么节日。”
“好多人都是自己来参加的毕业典礼。”
“那是他们,你是你。你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什么节日不过,不能因为将来嫁人了,节日就不过了吧?”
“歪理邪说,你…”知之还要继续骂,余光瞥见一道身影朝她走来,白衬衫黑西裤,衬得人越发的挺拔,怀里捧着一束明艳的花束,和她怀里的相似又不同,很多她没见过的花。
一路过来,不少女生都朝他看过来。
知之眼睛一亮,朝着那身影走近几步:“你怎么来了?”
“参加你毕业典礼,不想错过你的节日。”
徐牧之鼻孔眼出气:“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江浔不明所以,知之推了徐牧之一把:“你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有了男人忘了哥。”
徐牧之还想再酸几句,被她一个眼神瞪了回去,讪笑着和江浔招呼:“我妹交给你了,我找个凉快地方呆会儿。”
目送徐牧之离开,知之接过江浔手里的花,细看发现的确很不一样:“这花不会是你自己弄的吧?”
“嗯。”江浔刮了刮眉毛:“院子里的花。”
知之笑了,把江浔扯到身边,招呼摄影师给他俩拍了张合照。两个人都上镜,成片效果比想象的好,知之很满意,让摄影师到时候把电子版单独发给她。
典礼时间要到了,知之带着江浔到礼堂那边,让他去旁边的休息区等着,自己找到班级的位置先坐下,刘双双在,温野不在。她四下扫了眼,见入口那边温野和一个个子高大,面容俊朗的男人说着什么。下一秒,温野揪着男人的领口,将男人拉弯了腰,继而朝着男人的脖子咬了一口,就走了进来。
知之目瞪口呆,忙看向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到那边,长舒了口气,不动声色的等温野坐下来。温野知道她看见了,短浅的解释:“我的男人。”
典礼正式开始,致辞过后,校长为每个学生拨穗,等知之从台上下来,有了毕业的实感。她向休息区的方向看去,和江浔的视线相对,挥着手上的两本证书。
忽然,视线被另外一道身影勾去,人群里有个中年男人一晃而过,他略微勾背,肩膀高低不一,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冲着那个方向跑去。
可追上时,那道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她眉眼冷了几分,拳头握得紧紧地,虽然没有看到中年男人的正脸,但她相信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那个本该在孤儿院事故里死掉的阴沟老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