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让沈言臻跑了,也太可恶了。”知之手握成拳:“沈言臻到底给严意可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愿意为一个杀人魔顶罪。”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是我们还没有发现的。”
江浔握着方向盘,有了新思路:“看来我们要追溯到严意可得大学了。”
回到森林小屋,两人在电脑上搜索着严意可的大学,再普通不过的专科院校,过往十年里没什么特别的活动,倒是出过不少名人,有眼下炙手可热的言情作家,有在地方电台混出圈的主持人,还有坐拥百万粉丝的网络歌手。
为数不多的赞助也是这些优秀学生捐助的,和沈言臻以及沈家没有一点关系。
知之找到严意可大学时期的导员名字,找到导员的联系方式,电话拨过去却没人接听,江浔安慰:“不用急,这个时间点可能休息了,明天早上再打过去问问。”
“好。”
知之身心俱疲,没有再去纠缠这个问题,歪倒在床上,扯过被子一角,卷在身上打算睡下。
被江浔拍了拍:“洗洗再睡吧。”
知之脸上带妆,身上还是小礼服,因为动作起了褶皱,往上缩了些,露出洗白的大腿,但凡再往上点,就没法再看了。江浔扯过毛毯盖住她的腿:“夜里会下雨,记得关窗盖被子。”
“知道了。”
知之抱着睡衣走进浴室,临关门前,看眼往门口走的江浔,忽然开口问:“我们之前认识吗?”
“不认识。”
“回答的这么快。”
知之没有纠缠,关上浴室的门,也听见卧室的门被关上。痛痛快快地洗过澡,吹干头发,她把自己重重的埋在床褥之间,困意席卷而来,几乎沾枕头就要沉睡过去。
手机震动,是条短信。
知之伸手捞过来看了眼,竟然是李玉琪发来的,短信内容出乎意料,竟然是江浔母亲的名字和现居住地。
接着,是第二条短信:“江浔母亲的身份非同一般,她家一直希望他认祖归宗,你们婚后离开苏南去南杭生活。”
知之脑袋嗡嗡的,像是被什么东西锤了一下,那点睡意彻底消失殆尽。走廊里有走动的声音,听声音是从洗手间的方向走过来,刚好路过她的门口。
不一会儿,脚步声又从她门口经过,根据知之对他的了解,这会儿估计是去拿洗衣机里洗好的衣服。
很多事情在她的脑袋里来回乱窜,他一直挂在嘴上的“不记得,没见过”,都是他的谎言。那天森林的见面,那束白光照过来的时候,他的面目,分明和十年前从尼龙布下,将她抱出来的那个少年重合在一起。
她刷的从床上坐起来,走出房间,见江浔挂好衣服,从阳台的方向出来。约莫是没料到知之会从房间出来,人一时没有下一步动作。
知之见他的模样,头脑一热,向前快走几步,站定在江浔面前,将人一把撞在了冰冷的墙面上,后背和强之间发出砰地一声闷响。
江浔倒不觉得疼,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知之的情绪很奇怪,低着头看她:“怎么了?”
近二十五厘米的身高差,近距离的接触,让知之处于对峙的下风。知之不满意这个局势,毅然地伸手揽住他的脖颈,一用力,让他弓了背低下了头。
视线的平视,足够看清他脸上的所有表情。
讶异、慌乱,想要逃离。
“江浔,我们见过的,对吧?”
江浔的呼吸停滞了,眼睛下意识地瞥向一边,不敢与她对视:“你记错了。”
“到底是我记错了,还是你装作不知道呢?”
这一次,知之可没打算那么容易被他糊弄过去。
十年前,他抱着她从楼体外墙的铁梯下到一楼半,铁梯到了尽头,他叫她抓紧扶梯,他率先跳到地上,人像是崴了一脚,堪堪站稳身体,又叫她往下跳。
暴雨中,她的身体发抖,昂起头向上看,那个杀害她父母的凶手还在天台上翻找着找寻她的踪迹。向下看,比她高大了很多的大哥哥朝着她张开手臂,准备接住她。
一边是死亡,一边是新生。
“哥哥,你打算否认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