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啊。”严意可的情绪停顿了片刻，似是回忆：“我嫌碍事清理了一下。”
“窗帘呢？”
严意可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什么窗帘？”
程礼没说话，林枫急着要解释，被程礼一把拦住。
严意可不明所以，睁着朦胧红肿的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我不记得了，当时的情况太混乱了。我只想着杀掉她我就解脱了，好多事情都没有想。”
“没有想却知道防止崩上血迹而戴一次性围裙？没有想却知道把凶器丢在后面的小街？”
严意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捂着脑袋叫唤：“她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不能活着，她活着我就麻烦了！”
“你想过杀人的后果吗？”
严意可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才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明白。”
程礼“啪”的拍响桌子：“我看你是没想清楚，一旦上了法庭，故意杀人会给你判刑十几二十年，而你年迈的父母也许都等不到你重获自由。”
“那又怎么样，我进去了，无非就是和他们分开两地罢了。”
程礼气急：“冥顽不灵。”
严意可盯着程礼看了会儿，咧嘴笑了：“徐小姐真的很幸运，怪不得周怡会嫉妒得面目全非，拥有让人无法企及的身世，自然姣好的容貌，和甘愿为她付出的男人，的确叫人羡慕。”
严意可不打算再说，捂着脸往桌子上一趴，拒绝任何沟通。
程礼和林枫从审讯室出来，林枫拽住向前走的程礼：“程队，刚刚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程礼停下脚步看他：“你觉得严意可是杀死周怡的凶手？”
“难道不是吗？证据确凿，她也完全招供了，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程礼恨铁不成钢：“我问你案件发生后，为了寻找凶器，我们去没去后街？”
“去了啊，体育馆半径能搜的地方都搜了，下水道都看了的。”
“那把匕首为什么当时没看到？”
“当时找的的确有点匆忙，又考虑凶手急于甩掉凶器，不会把凶器藏得太好，可能一些犄角旮旯都没有顾及到。”
“可能？你觉得我们工作这么多年，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林枫没说话，陷入沉思，他意识到无论是自己还是队里的其他兄弟，都不会犯这种错误。
二次摸排凶器行动，也是因着有匿名电话反馈，周怡遇害当晚见到有个个子不高的女人鬼鬼祟祟的进了后街。
因此，他们才重新搜集一遍，找到了藏于墙缝之间匕首。
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又格外的诡谲离奇。
林枫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凶器是被人故意放在那的，匿名电话是凶手安排的，严意可是只替罪羊？”
“查一下严意可最近的行踪，和什么人见过面，接过谁的电话，账户是否有可疑收入。”
“收到。”
调查还在进行着。
外界对周怡之死存着诸多不满，和周怡牵扯上关系的程礼一直处于众矢之的。
现在案子有了眉目，人证物证齐全，程礼放着凶手不管，还要继续深入调查，上头对此十分不满，勒令尽快结案。
程礼不想当过真正的凶手，硬把案子扛了下来，陷自己于内忧外患之地。
林枫担心不已，怨程礼冲动：“你怎么不考虑后果，不想当警察了？”
“当警察是为了不放过任何一位凶手，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说到底，你是不是为了徐家那位？”
“不止是她的缘故，我站在正义一方，就不能放任黑暗的存在。”
“我没你口才好，说不过你。”
“说不过就去干正事吧。”
另一边，知之已经从酒店了解到严意可的大致行踪。
因着是知之领来的人，酒店格外的关注，反而帮到了知之。
在酒店入住的这几天，她一共出门三次，每次出门二十分钟左右，回来都带着附近那家商超的购物袋，袋子是半透明的，里头是生活必需品，酸奶面包和一次性内裤。
最后一次出门的时间比前两次长，拎回来的袋子是市中心一家有名的商超的，他家什么都好，除了贵。
严意可的袋子里装着不少进口水果和零食，回了房间后便一直没有出门。
这期间客房的电话使用了四次，两次是给家里报平安，剩下两次都是外界打进来的。
最后那通电话打进来的五分钟后，严意可便出了门，一个小时后回来，带着与她平常购物习惯不相衬的商超物品。
显而易见，叫她出去的人，给她买东西的人，和让她心甘情愿顶罪的人，是同一个人。
这个人除了沈言臻，她想不到第二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