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帮她揉着鼻梁,揩掉眼角的泪花,声音低低的:“抱歉。”
“你停下来干什么,看到什么了?”
“不是。”江浔从包里掏了掏,拿出一团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蹲下来一点点展开:“这是个防晒袖套,洗过的,给你当小腿袜穿。”
那一团东西展开,的确是袖套,黑色的。知之捂着酸胀的鼻子,看他擡起她的脚,将袖套一点点套进去。
她本就瘦,袖套轻巧的提到小腿上,左脚完事是右脚。
她的脚重新穿进拖鞋里,裙摆落下,衔接住袖套,再无肌肤露在外边,冷风吹过,不觉得冷,甚至有一股温热的气息,从小腿一直向上蔓延,缠绕住整个心口,越缠越紧,呼吸都变得困难。
“还冷吗?”
知之摇头,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发紧。
江浔伸过手牵住她:“防止我停下来误伤你,还是牵着吧。”
江浔的手掌干燥温热,还有细细的茧,磨着她的手心,有一点痒,可她不想挣开。
终于爬到了半山腰,又一阵风吹过,树枝发出沙沙声,黑漆漆的丛林里仿佛蛰伏着无数的危险。
知之另一只手不由地攥住他的胳膊,整个人都贴了上去。江浔的身体明显一僵,她立刻问:“怎么了?”
江浔声音暗哑:“没有,还没到。”
他没法直说,贴上来的身体太软了,他的手臂清晰地感受到小女孩的玲珑曼妙,以及柔软到不着一物的胸。
知之抱得更紧了:“那快点吧,不然飘子跑啦。”
“好。”
又往上走了一段路才停下来,两人不约而同的望向了那片树林,那里仍是空空如也。
“飘子不在了?”
“挂上又摘走了。”
“那不是白来了?”
“怎么会?”江浔从包里掏出手电筒,领着她走下台阶,往树林里走去。
“都没有了还进去干什么?”
下一瞬,手电筒打开,一束发着蓝色的光亮起,照向了那棵大树,她的问题有了答案。在灯光的照射下,居然有一连串反着绿色光的印记,从树根到树枝,密密麻麻凌乱不堪。
“这…”
“上次过来的时候,我在树根下放了点料。”
知之咂咂嘴:“可不像一点。”
灯光顺着树根往地下照去,地上附着着薄草,印记不像树上那般清晰,但还是可以看见,一路眼神到树林的更深处。
江浔没有动作,知之推了推:“怎么了,不跟吗?”
江浔垂头看过来:“你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不是还有你在吗?”知之由衷的感叹:“没想到你这么有先见之明。”
“毕竟对方太狡猾。走吧,跟上去看看。”
两人顺着印记一点点走进深处,知之没闲着,边走边记路,可这印记越来越浅,不见一丝停留,好像没有尽头一样。
他们离下山的路越来越远。
知之的脚步有一丝犹疑:“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江浔也“嗯”了一声,随着印记彻底消失,他们停在了森林深处,冷风更劲,枝丫摇晃的频率更快,随时都会折断一样,奇怪的呜咽声响起。
知之又是一抖:“山上真的有狼?”
“没有,”她刚松口气,又听江浔说:“不过有野犬。”
“这种时候不要大喘气,我们原路返回。”
“好。”江浔本想说,不管是狼还是犬都不用怕,他能在森林里住,自然有对付的办法,可见小女孩这副依赖保护的样子,他倒是很受用。
两人按原路回到下山的山路上,又回头望向深林处:“那边是通向哪里?”
“霞山森林的后山。”
“那边不是未开发的地方,还能住人?”
“很难说。毕竟十几年前那边就被禁止开发了,具体什么情况,没人知道。”
“你去过吗?”
“小时候跟我爸去过几次救援活动,没有路,又比较陡,完完全全的野山,幸运的话能从那边下山。”
“不幸运呢?”
“滚下山,或者喂野狗。”
“这也太吓人了吧?”
“怕野山的风险很大,没有正规的路,本就陡峭,而且山顶的海拔还是比较高,夜晚低温,对身体素质的要求很高。”
“好可惜啊。”
“什么?”
“荧光颜料啊,居然在那么关键的时候没了。”
“你下次能不能多涂一点,能够完整让那人走到巢xue的那种多。”
江浔没说话,眸色幽深。
是挺可惜,荧光剂让人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