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祈年一脸莫名的看着怒火中烧的阿尔泰,他不明白对方在气什么。与那些人的性命相比难道不是他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吗。
杀一个杀一族乃至一个部落更甚至是所有部落,这有什么区别?
这世上有什么是能比活下去更重要的,那些人的性命与我何干。现在的安稳生活不都是身为族长的自己施舍给他们的。
阿尔泰族长倒不必把事情想的那么严重,我们只说要向各部落宣战又没有说真的要了所有部落人的性命,司徒岚懒洋洋的声音一派无所谓的响起:只要他们识时务答应我们的要求,大家还是跟现在这般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会有什么不同。何况以后有咱们三人共商,少了很多不对路的人在,只会让他们日子过得更好。到时候你若心疼想弥补,施舍点什么下去便是了。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阿尔泰寒着脸,黯下眸色眼神中透着冷戾,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到对方。
与跟苏祈年时的怒火不同,面对司徒岚的诱惑,他变回了那个冷血残暴的阿尔泰。
这倒是也在司徒岚的意料之中,虽然他内心也是有些惊讶的,在他的印象里阿尔泰暴虐无道,残忍至极,有野心,为达目的可以用尽手段。
他想过没那么容易让阿尔泰信任自己,毕竟正如他说的那样,他们三人的境遇实在有够糟糕,仰是当年锋芒正盛时也不过是铲除了暮渊蒙克他们,如今败落了反而还想要跟所有部落为敌,这的确是让人匪夷所思。
他意外的是,阿尔泰之所以会拒绝,好像并不仅仅是这个原因。
这让他突然感觉自己有点看不透阿尔泰了。
苏祈年看出阿尔泰不高兴,赶忙劝道:他也不是外人,你这几年不也在想方设法的招兵买马吗,司徒岚那就有不少。只要咱们这事定了,兵马的事不用咱们操心,他都能给解决。
解决?怎么个解决法?说到这里阿尔泰更是火气上涌:苏祈年,你是个猪脑子还是现在就老糊涂了?
苏祈年忍无可忍,听到阿尔泰这么说自己当下一拍桌子怒喝:阿尔泰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问我什么意思?我倒是要问问你。阿尔泰紧盯着苏祈年,就像是野兽盯着自己的猎物不给对方一丝一毫逃脱的机会步步紧逼:攻打部落!兵马全部是外世人的兵马!我问你!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苏祈年被阿尔泰的气势压到无处遁形,他还没傻到阿尔泰已经把话挑明到这个地步自己还参不透这其中的关窍。
一时间他又没那么坚定了,他既想像司徒岚说的那样摆脱现在的困境,又没脸面对阿尔泰将事情挑明后的质问。
那些丑陋的心思是他有意丢弃在角落不管不问不去看,假装它们并不存在的。阿尔泰此刻却偏偏将它硬生生拖拽到人前暴晒在午时。
阿尔泰看着苏祈年青一阵紫一阵的面色不为所动:我的确想要一统部落,曾经是,现在也是,但我不会把它交给一个外人。
苏祈年看着这个明明跟自己一样十恶不赦的罪人,如今坐在自己面前却俨然比自己高尚。
呵,真是笑话。
似乎自己才是那个不折不扣的小人,而他却是个有抱负有底线的枭雄。
如果部落落入外人手中,你拿什么告诉我说,部落还是曾经的部落。
阿尔泰站起身,自上而下的望向苏祈年,目光所到一寸都像是将对方生生的扒/皮/露/骨,看清那每一个藏在皮囊下的内脏是不是黑的:我想要一统部落不是为的让族人消失。
苏祈年的瞳孔颤抖到无以复加,他感觉心脏处传来没由来的酸涩。
这是第一次他发现,阿尔泰跟自己不同,是跟以往他以为的都完全不一样的原因。
曾经他认为阿尔泰空有一副好身手,若论头脑根本不够人看的。
可是这一刻,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从阿尔泰的身上看到了气节。
那种民族大义的东西居然会出现在阿尔泰这种人的身上。
这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