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
看到人还活着,暮月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在看清对方长相时暮月又愣住了,不仅是因为那双惊为天人,美到让人心颤的湖蓝色眸子,更因为那张脸已经毁的相当可怕,那张脸现在除了眼睛其它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层层叠叠的腐肉结痂堆积成要比原本皮肤高出很多的狰狞样貌。
这应该是在幼年就经历了的毁容,并且那时应该是在伤口还未愈合以前就不停的用毒药灌沁,然后再在还未痊愈以前就又重复的被掀起伤口,重复的灌毒侵染…日积月累后就变成了现在的样貌。
再看他全身上下,暮月甚至看不出哪里没有受伤,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全身,尤其是腹部被砍的最重,下手的人相当残忍的拖拽出了他的一段肠子…
暮月,月明,花满楼三人看后也不免唏嘘的对看一眼,慌忙拿出身上带的可以用的急救的药物,匆忙给他做了应急抢救归位,又检查了下他还有没有别的伤后才放心。
这种事有暮月三人在,索图鲁和曲一就自觉靠后了。两人一前一后在三人周围也就是巷子首尾两端,以确保几人安全。
到底是死不了了。花满楼边擦汗边叹了口气:你小子也是运气好碰到了我们,要不是这丫头跑过来救你,今儿这就是你这辈子最后一程了。
湖蓝色眸子的主人并没有因为花满楼的话有什么反应,依然呆呆的,从头到尾甚至再疼也没有发出一声喊叫,他就紧咬着嘴唇疼的直发抖也没说一句话,全程睁开眼睛时除了空洞的带着恨意望向天空,就是微垂睫子盯着身旁的暮月看。
还是暮月看不过去,看见他恨不得咬穿自己的嘴唇的架势,赶紧翻找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放他嘴里让他咬才免得多添新伤。
等到他缓过来一些了,暮月帮他把额头的汗擦净后问道:你的家在哪,你的伤虽然暂时没事了,但不能掉以轻心,回去后也要多注意,我们现在身上没带那么多东西,你的伤口也只能算是先简单处理了而已,回去后让你的家人再帮你找医者好好处理才行。我们帮你叫你的家人过来?
见他不回答,又道:或者我们把你送回家去也行。
可依旧没有人回答。
暮月无奈:你现在这个样子,自己在外面很危险,我们虽然救了你但如果就这样躺在外面,你照样还是会死,那我们就白忙活了。
看着这个也不过七八岁的男孩,暮月忍不住劝导。
他是不是不会说话?花满楼道:可能连听也听不到。回想起来,这小子全程也没说过一个字,也没给过他们一个反应,越想越觉得很可能是了。
月明蹙眉:我们让曲一去找找负责附近的官府,把人交给他们。
暮月有点担心,但也没有办法:那就…她缓慢站起身,刚要同意。
我没有家也没有家人。少年人见暮月起身,伸手牵住了对方的衣摆。
不疾不徐的声音从下方传来跟几人解释道,更准确的说是跟暮月解释。
蒙克看着被曲一几人擡进屋的少年,也忍不住皱眉。
他听曲一回来汇报了今天发生的事,但没想到少年伤的远比他想象当中的还要重的多。
以他常年厮杀的经验看,少年并不是无意中伤到的,而是被仇家追杀。
但是什么样的人会去追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呢?
还有他脸上的伤,听说是很多年的老伤应该是在男孩幼年时期就被人痛下了黑手,多年来不停划破伤口被用毒药折磨过的。
很难想象这背后究竟隐藏了多大的仇恨才会对一个孩子下这么狠的手这么多年。
他说他没有家人,如果想要留下这些谜团就必须解开,他可不会放任不安全的人在暮月身边。一旦有异心,必要的时候也不是不可以除掉他。
回到家中可以用来帮忙疗伤的东西就更多了。在众人的救治下,男孩身上大大小小的伤被上好药,包扎好后他也终于体力不支的昏睡了过去。
人虽然昏睡了但手一直紧紧攥着暮月的衣摆,生怕她离开自己一样。
花满楼苦笑:这小鬼是认准你了。
左右我也没什么事,就让他这样休息吧。
索图鲁站在门口,身体悠哉的斜靠在门框上,嘴里叼着一根已经枯黄的草茎:那家伙刚刚也只有你说话时才有反应。
阿林爹回想了下,认可了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