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协
白霆儒稍微缓了缓情绪,有点无力的浅笑着看着暮月:你也许也感受到,我有时很纠结,我既理解你和淮川的选择,又不愿你们面对危险,在这种纠结的情绪里来回徘徊。你们也一样,明知道需要我的助力,但又因为现在真心把我当朋友了而不忍心让我加入,我说的对吗?
暮月逃避一般,没说对也没说不对,但沉默亦然是答案。
她缓缓擡起头,望见夜空中皎皎半月隐于云中,那点细碎的月光似是若隐若现,微风拂过,传来阵阵不知名的花香,垂柳枝桠被风吹的相交摇曳。远处还未休息的几只仙鹤,舒展着羽翼优雅的踱着步…
白霆儒笑笑,没再多说什么。
过了一会,暮月道:时间不早了,你也累了吧?我们且回吧,抱歉打扰你休息了。
白霆儒听了无所谓的笑笑,站起身做了个请的动作,随后两人并肩不急不缓的往吊脚楼的方向走去。
临近住处时,暮月擡头看着某个方向蹙眉思索了很久。
白霆儒顺着她目光也望了过去,觉察那正是褚淮川的房间,此刻正亮着灯。
他清了清嗓子:他还没休息,要不要现在去提醒他苏祈年的事。
暮月双眸晃了晃神,犹豫了片刻后艰难摇头:不着急,今天太晚了,让他好好休息吧…他不喜欢让我接触阿尔泰的事。
白霆儒知道暮月不是不想,她的后半句才是重点,于是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说道:但他也猜到了你会来问我,也猜到我会忍不住告诉你不是吗?
看暮月依旧紧抿着双唇没搭话,白霆儒感慨:他把你保护的很好。
暮月似是惆怅有点难过:这原本不是他应该做的,如果没有我,他会过的很好,终究是我拖累了他。
白霆儒暗自叹了口气,笑着拍拍她的肩:别乱想,这世间有很多事本就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不要被应该束缚手脚,要知道也有很多即使不该是自己的责任,但我们依然会心甘情愿前往。你可以理解为这就是人的血性。说但这他顿了顿:而且有没有你他会过得怎样,只有他最清楚。至于拖累这种话,以后还是不要想了,我想他并不会愿意听。
暮月有点迷茫的看着他:这是对的吗?
白霆儒知道她还在钻牛角尖,轻笑了一下:无所谓对错。
远处传来一声望月鹤鸣,似是应和。
自褚淮川跟白霆儒刚刚单方面不欢而散后,他回来沐浴完就一直坐在房间的桌上,不厌其烦的擦拭着自己从不离身的狼头匕首,那把匕首被他擦的跟新的无异,可见平时已然多么爱护没少擦拭。此刻他仍旧在思考谋划接下去的事情。
咚咚咚
正想的入神时,就听到房门被敲响的声音。
淮川,是我。
暮月进屋后把今夜发生的事全都跟褚淮川说了一遍:还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这次钓上来了一条大鱼。
褚淮川一怔,暮月又接着把对苏祈年的猜测说了出来。
褚淮川听后望着手中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匕首沉默良久。
随后他边收起匕首边对暮月说:你分析的有道理,如果是他的话,这么看来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不过事情现在还是有很多疑点,想要完全解开我们的疑惑,怕是还要找出来背后还有哪些人才行。暮月蹙眉,她又凝神认真思索了一会:所以淮川,你要答应我不可以铤而走险。我既听了你的,你就也要听我的,你不能瞒我。
褚淮川看着暮月布满焦急认真的脸,沉吟片刻,最后还是败下阵来:我会再想办法。
在暮月一瞬不瞬坚定的注视下,叹了口气妥协道:也不会冲动冒险。我会再去想一个更万全的方法。
听到他这么讲,暮月表情才稍有松动:我跟你一起想。
看到褚淮川听后眉头像是打了死结,暮月没等他开口说什么就又说道:淮川,你瞒不住我的。如果你一味的不想让我知道,只会让我更担心,我会胡思乱想,然后四处求证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还会四处奔波确认你是否安全,难道这样的我就安全了吗?这就是你要的吗?到那时不仅你我都会有危险,我还会拖累到你。你莫不如就同意让我也加入,我保证!我保证绝对不会擅自行动,更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你不让我做的事我绝对不去做,我要做什么事都提前跟你商量,可以吗?
淮川,看褚淮川皱着眉头似乎还在为难的样子,暮月着急的上前抓住他的手,催促道。
褚淮川又沉默着盯了暮月半晌,他承认自己被暮月说动了,也承认暮月说的的确有道理。与其让她私下里一个人担心而冒险打听,不如就把她放在自己可控的范围内保护起来。而且不得不说,暮月的聪慧也是他们报仇过程中极大的助力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