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映雪为难道:“可我就是害怕……我……我……”她想说自己害怕他的触碰,话到舌尖,猛然顿住,自己为何为在这里?是因为自己和他谈了条件,许诺听他处置,他想碰她,是理所应当的。
“怕什么?”
这话怎么说得出口?梅映雪她认命地闭上眼睛,纤细的手指握紧,被收回身侧,不再反抗。
柳溪亭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仰起脸,露出澄澈的眼眸,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
“伤还痛么?”
梅映雪瞬间红了脸,想着如果伤还没有好,他应该就不会再碰她,立刻点点头,嗯了一声。
柳溪亭皱了下眉头,“给我看看。”
梅映雪:“……”
不给她反抗的时机,他的手指已从裙摆下边探进去,她想并拢双腿,结果可想而知,根本无从招架。
开始还以为他在帮她查验伤,眼巴巴地望着房顶熬着,直到身体里泛起一波又一波的异样酥麻感,喉中不受控制地逸出陌生又含糊的声音,才惊觉他就是作乱。
她想推开他,手上已经没有了力气,倒是还记得他手臂上,“你的伤……”
万一再被碰流血,可不能怪在她头上了。
“不用管它。”柳溪亭的唇含住了她的耳垂,含糊道。
她身体瞬间变得酥麻绵软,只能由着他得逞。
身子腾空而起,被他抱到了暗间的木榻上。烟灰色素罗帐从金钩上扯下来,摇曳着遮住一室缠绵。
幸好他只折腾了一回,就放过她。
没有想象中的疼,反而让她一再失神,心智变得迟钝,但是感受空前敏锐。
她为自己的反应感到羞耻,侧身朝里,把脸埋在被子里。
柳溪亭的手臂缠上来,把她圈在怀里,从背后轻轻吻她的颈背。
察觉她的身体还处于紧绷状态,柳溪亭的唇贴在她的颈后,含糊地问道:“还觉得怕么?”
她咬着嘴唇没有出声,被他用了些力气扳回去,不得不面对他。
柳溪亭的唇和手在她身上流连,微微用了些力气,她没忍住,唇齿间发出一声轻音。
柳溪亭克制着擡起头,手指缠弄着她的手指,惯有的懒散语气问道:“又在想什么?”
看他脸色和缓,梅映雪鼓起勇气问道:“妾想去看看凝雨,可以么?”
从她和凝雨相识后,一同长大,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久。即使知道凝雨在牢里没有受刑,她也不放心,关在牢里的煎熬,她也尝过。
柳溪亭恍若未闻,自顾在她肩颈轻啄。
梅映雪又道:“妾可以立誓,不会耽误太久的,去看一眼就回来,好不好?”
柳溪亭从她颈间擡起头,“想看就去,何须立誓?”
梅映雪没想到他说得这样轻松,愣了下,瞬间明白了,他打量她和凝雨都逃不出他的手心去,很是放心。
柳溪亭翻身躺回枕上,仰面望着帐子顶,懒洋洋地说道:“索性明日一道,将你留在袁家的东西一并取回来吧,家里好些柜架都空着,你可以放自己喜欢的物件。”
梅映雪疑心自己听差了,看着他的侧脸,小心地确认,“你是说,我也可以回袁家一趟?和他们道别?”
“道别”两个字,让柳溪亭有一瞬间的不痛快,擡手捏了下她的脸颊,眼风转冷,“没听韩四娘说,他们要害你呢!你还要同他们道别,是不是真的傻?把东西拿回来就是了,宁可丢掉,也不要便宜他们。”
梅映雪摇摇头,“我不信温姨和袁伯伯会害我,这件事必然有误会。”
柳溪亭问道:“那袁岫峰呢?”
触及柳溪亭目中的锋利冷芒,梅映雪乖顺地说道,“袁岫峰说什么,做什么,已经与我无关。”
柳溪亭满意地移开目光,不依不饶地提醒,“不要太天真,有道是人走茶凉,你的‘罪名’非同小可,袁家的人害怕,也是人之常情。你把人往好处想,他们可未必顾念旧情。”
秀气的眉蹙了下,梅映雪还是不愿意相信,温氏和袁啸等人会如此对待她。
不过这些话,没必要和柳溪亭解释。他没有和他们相处过,把人往坏处想,也无可指摘。
柳溪亭又道:“告发你是细作一事,一直查无实据,仅凭一封含糊的告发信不足以定罪。明日,将你无罪开释,让袁家去皇城司接人——他们想要你死,可你偏偏无事,也不知他们的脸色何等精彩?”
梅映雪心头一震,仿佛终于望见乌云散去露出清明圆月那般透畅,“你说的是真的?我可以无罪开释?”
“自然是真的。”
梅映雪既高兴又惆怅,高兴的是,她可以摆脱细作的罪名,凝雨也要被放出牢狱,惆怅的是,柳溪亭不会让她白白欠这些人情,必定要讨回来。
柳溪亭忽然将她揽在臂弯里,扣在胸前,紧了紧手臂,“你以后乖乖的,只要踏实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是吗?”梅映雪梦呓般低声,目中露出怅然神色。
他所说的不会亏待,便是予她华服美食,不再受人欺凌,像养一只笼中雀。
等到哪天他厌了,或许还有放归山林的一天,只是不知,是否还能飞得动。
她发呆的时候,脸颊又被捏了下,柳溪亭不满道:“又走神?想什么呢?”
梅映雪轻轻一笑,“在想,凝雨能够平安解脱牢狱之苦,多亏了指挥使手下超生。”
在矮檐下憋久了,她现在也懂得要适时的奉承他一下。
柳溪亭却道:“怎么还叫的这么生分?”他的手掌在她光滑的脊背上抚过,停在腰窝处,微微用力按住,“是不是该改口叫夫君了?”
夫君?
梅映雪心下黯然,夫君是正妻对丈夫的称呼之一。
本朝的妾与外室,身份低下,如仆役般可被买卖。多是以官职相称,也可与其他仆役般称其为郎主。
总之要与正妻的称呼区分开来,以示尊卑有别。
梅映雪轻声回道:“妾身份卑微,不敢僭越,还是以郎主相称吧。”
柳溪亭翻身压住她,强势地命令道:“叫夫君!”
小娘子不违逆他不舒服么?就要给她纠正回来!
梅映雪犹豫了两息,望着他深遂执著的目光,轻轻出声,“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