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映雪顾不上身上的痛,挣扎着坐起来,靠在床头围板上,对他怒目而视。
她身上的热烫褪下去了,但是身子还非常虚弱,眉眼无神,这一眼瞪的根本没有气势。且她怕惯了他,柳溪亭目中无波澜,静静地看着她,她很快败下阵来,懊恼地垂下眼眸,在被子底下攥紧了拳头。
柳溪亭把碗举了举,神色认真地询问,“有胃口了么?”
被他欺负到有火发不出,憋得胃里泛酸,梅映雪不禁红了眼睛,质问道:“堂堂指挥使,只会欺负女人?”
她的质问并没有气势,反而愈发脆弱,嗓音更是哑得厉害。毕竟哭了那么久,想到她当时软语相求的模样,柳溪亭又是一阵心浮气躁,赶忙打住了。
柳溪亭并不恼,挪过去坐得离她近些,捏着小匙盛了一匙粥,弯了弯唇角,“你说是就是吧。不过,我想欺负的,只有你。”
他的眼神大有深意,把小匙端到她唇边。
梅映雪抿了抿嘴唇,快要恨死他了,有种想把他的手打开的冲动。
他看出来,小匙又往她唇边递了递,“是现在吃,还是我把凝雨叫来,让她侍奉你?”
这个时候叫凝雨来,怎么可能是为侍奉她?摆明就是用凝雨做人质逼她服软的。
梅映雪心里说不出的痛若,眼前这个混蛋,还在磋磨她,逼她乖乖顺从,迟早会被他怄死!
如果不是怕连累到凝雨他们,她真想和他拼了!
她推开他的手,夺了碗自己捧着喝粥。眼泪大颗地落进粥里,胃里早就在抽痛,她一点都喝不下去,是在硬灌。有几次险些吐出来,她咬着牙忍住。
她喝得辛苦,好不容易喝完,把碗丢在条案上,捂着嘴巴侧身转向里侧不再看他。
柳溪亭没再逼她吃东西,唤人将碗碟取走,拿水给她漱口。
等人都退出去,梅映雪躺在床上生闷气,腿上的被子忽然被掀开,她吓了一跳,支起身子看见柳溪亭站在床边。
她惊惧地看着他,捂着被子往角落里挪,他是禽兽么?她都这个样子了,他还要折腾她?
柳溪亭摆弄着一盒药膏,说道:“该抹药膏了。”
梅映雪捂紧被子,抵触道:“你别碰我,我自己抹。”
柳溪亭眉头一挑,没什么耐心道:“伤在那里,只怕你自己看不清。”说着握住她的脚踝,纤细到他可以轻松环握。
梅映雪又羞又恼,此时确实没有什么力气反抗,即便好好的,恐怕也拗不过他,忍着气躺下来,由着他动手。
她用被子蒙住头,想起他昨夜像一头发了凶性不知疲倦的豺狼,无视她的哀求啼哭,只顾自己发泄,还是忍不住害怕。
不过,这一次倒没有想象中的折磨,指触轻柔。
隔着被子听到他的声音,柔和的像换了一个人,“我命人熬了避子汤,放到温热再拿给你喝,你乖一些。”
梅映雪烦闷道:“我喝不下了。”刚喝下去的粥都想吐出来呢。
柳溪亭的手指一顿,试探的语气问道:“你知道避子汤是什么?”
梅映雪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细想来,自己真的不知道。母亲去逝时,她年纪尚小,后来的成长中,身边也没有亲近的女长辈提点,很多事都懵懂无知。
她默然的时候,柳溪亭的声音耐心地再次响起,“男女同房后,服用避子汤可以避免女子受孕坐胎。”
这回她听懂了,原来是避免有身孕的汤药,他是怕她怀了孩子!
梅映雪见识少,却并非一无所知,听说过大户人家都喜爱嫡长子,要求第一个孩子必须是正妻所出,不允许外室或妾室先生出来孩子来。
她现在的情形,是拿身体向他换一条生路,一夕欢娱罢了,连外室都算不上,他确实要防着她怀了身孕。
心里一股复杂酸涩的滋味直冲头顶,眼泪倏地流出来,梅映雪无比嫌弃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全部喝掉的,比起你,我更不想有孕!”
柳溪亭上药的手指顿了下,忽然加重指上的力气,她痛地惊叫,本能地要踹开他。
梅映雪掀开头上的被子,看到自己莹白的脚贴在他胸膛上,脚踝被柳溪亭单手握住,进退不得。
他凉凉的眼风扫过来,“都这幅模样了还不老实些,搓起火来,我倒是不介意再浴血奋战几回。”
梅映雪没听懂,心里琢磨着,总觉得不是好话,后来他垂眼继续手上的动作,她才隐约明白了,脸色瞬间涨红,羞怯地骂了一声“无耻之徒”,硬将脚踝从他手中夺下来,缩进被子里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