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翠竹掩映,花木扶疏。碧瓦红墙,瑞彩浮空。玉阶瑶砌,金鱼戏水。此等景致,才配得上是丞相所居。
虽身处宁静雅致庭院,他怒捶桌面,唉声叹气。
苑广寒急匆匆赶到,依然蒙面藏形,一袭黑袍加身,腰间系着银色腰带,身形婀娜,手指细长而冰凉,让人望而生畏。
她原本以为今日必定如愿以偿,但看到池知月神情,心中顿时凉了半截。
“池知月,今日之事如何?”
池知月沉默片刻,眉头紧锁,叹息道:“都是陈忆那小子搅局,坏了大事。”
苑广寒听得此言,心中愈发愤懑,神情狠厉,紧握拳头仿佛要把陆遐征生吞活剥。她怒视池知月,说道:“果然是这个小子,若不除掉他,我寝食难安。”
池知月闻言,神情有些凝重,思索片刻后看向苑广寒,道:“广寒,你可有除去陈忆的妙计?”
她嘴角微翘,露出一抹冷笑,说道:“妙计谈不上,不过倒是有一计可施。只是需要协助。”
池知月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并未多问,只是点了点头道:“你且说来听听。”
她压低声音,在耳边轻语,池知月听得频频点头。二人密语良久,终于商定好了计划。
“伊洛,你可有妙计?”陆遐征轻轻地问。
芮伊洛纤纤玉手托腮,道:“你今日过于张扬,招惹了不少人,怕是有人会找你发难。走到今日,实属不易,往后只得愈加小心,事事谋个安稳才是。”
“嗯,你言之有理。我是唐突了。”陆遐征将她拥入怀中,手拂其背,“有你真好。”
她嬉笑一声,调侃道:“自你任太尉以来,许久未曾听你说此等轻薄话语,倒是觉得新鲜。”
“你若喜欢,我便常说。”他拥住芮伊洛力道又加了几分。
她伸出手来,捂住陆遐征之嘴,“说多显得油腻,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二人正在外处观景,令护卫远远守着,不得靠近,你一言,我一语,嬉笑玩闹,恰似两只蝴蝶在花间翩翩起舞。
正在准备回家休息之时,突然间,空气中划过一道寒光,一瞬之间,一柄锋利长剑已直逼陆遐征眉间,险些划破皮肤,流出血痕。
两人皆是大惊失色,陆遐征急忙靠前,将芮伊洛护在身后,以防不测。他抄起宝剑,准备迎击敌人。
那黑衣蒙面之人来势汹汹,一招未成,又出一招,直击要害,招招欲置陆遐征于死地,如同暴风骤雨般攻击接踵而至,让尚未防备的他疲于应对。
陆遐征气喘吁吁,奋力招架几下后,用余光留意芮伊洛,防止敌人突施冷箭,伤害爱妻,显得有些首尾难顾。
那刺客却是个一板一眼之人,只全神贯注于袭杀陆遐征,完全将芮伊洛置之度外,或许是光线昏暗,他竟未曾察觉躲在角落里的她。
四周侍卫发觉不对,已然赶到,陆遐征大声喊道:“快去护住伊洛,此处不必管我!”
几个侍卫去寻芮伊洛,剩余人想要加入战局之中,被陆遐征喝止。他久未一展身手,此时倒来了兴致,不想他人打扰。
二人交手已逾十余招,陆遐征逐渐明晰了刺客攻击路数,也愈发地应对自如,不再像先前那般狼狈。
他转守为攻,将力道汇聚于剑端,震得刺客虎口隐隐作痛,不禁向后退去。
陆遐征心中暗自思量,来者绝非泛泛之辈,不可小觑。他凝神聚气,乘势追击,务必要一举击倒敌人。
此时此刻,首要目标是护得爱妻周全,同时将敌人打倒在地,最好能将其脸上布纱一把掀开,一探真面目。
不过他心中也明了,自己锋芒毕露,树敌过多,有此人与自己为敌亦不为奇。
芮伊洛方才所言,句句在理,往后应当收敛几分,多加小心才是。正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
瞬息之间,敌人重整旗鼓,再度猛烈攻将过来,口中嘶吼连连,威势更胜之前,力道也大了许多。
陆遐征做好心理准备,熟悉对手招式后,逐渐摸清其底细,明白其实力逊于自己,有必胜之把握,便不再像开始时那般捉襟见肘。
敌人一招一式似曾相识,应当在某处交过手。对手动作在他眼中渐渐慢了下来,逐渐暴露破绽。
一个不注意,陆遐征瞬间抓住敌手疏忽大意之机,剑锋疾刺,直取防备空虚之处。
黑衣人反应虽快,却仍不及他出手迅疾,手中武器顿时被弹飞。他趁势长剑一撩,剑气纵横,撕裂黑暗,恰好将脸上面纱扫落,露出其真面目。
说时迟那时快,陆遐征将剑锋指向来者喉咙之上,凛冽寒气逼得刺客汗毛竖立,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倘若刺客有所动作,他便会毫不犹豫肩头一抖,将剑向前推去,划破来者喉咙,取其性命。
定睛一看,行凶之人不是旁人,正是此前与自己交好的宁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