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萱竖起大拇指,赞道:“不愧是将军,见识果真非同一般。”
又过三日,事态似乎渐渐平息,陆遐征在半月楼中与叶萱相遇,她又说起此事。他很是不快,说道:“你怎么老提此事,我不想再听了。”
叶萱说道:“非也,有新消息。那男子据说被判了一年。”
陆遐征双眉一扬,喜道:“竟有此事?真是天理昭昭,善恶有报!”
叶萱又说道:“听闻昨日有一人,颇似您夫人,前去狱中探望那男子了。”
陆遐征脸色一沉,怒道:“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叶萱忙解释道:“是狱卒跟我说的。”
“哪个狱卒?”
“张伍李陆呗,他们资历最老,不会轻易误导人的。”
陆遐征听闻,当即搁置案头书卷,大步流星往御林军点兵,百人骑马,浩浩荡荡直赴城外狱所。叶萱在后面高声呼喊,他头也不回,一意孤行。
行至城外,但见狱所矗立,高墙峻岭,庄严肃穆。他率众兵马,直入狱所大门,守卫狱门者皆被其威严所摄,不敢稍有阻拦。
他信步走进狱内,但见狱卒张伍李陆侍立一旁,满脸堆笑,奴颜婢膝。
二人见陆遐征前来,忙向前躬身禀报道:“大人,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将军前来审问囚犯?”
他瞥见张伍李陆,便回想起昔日遭受毒打的屈辱场景。
他愤恨地注视着二人,双拳紧握,指节捏得咯咯作响。他感到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怒气,就像火山即将喷发。
陆遐征努力克制自己情绪,沉声问道:“你们这两个狗东西,当日为何要对我下毒手?”
张伍李陆原以为事情早已过去,此刻闻言,才知他依然怀恨在心,顿时脸色大变,慌乱低下头,不敢直视他双眼。
他们哆哆嗦嗦回答道:“将军,我们不敢。当时只是奉命行事。”
陆遐征听到这个回答,更是怒不可遏,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他强抑胸中怒火,峻声命令道:“派两个人交班,你二人跟我来。”他带着孔锐、魏志进去,迈步入内,其余兵丁则守卫监狱大门,不得有误。
然后,他冷冷地伸手指向二人,“带路!”张伍李陆不敢稍有怠慢,立即在前引路。
张伍恭敬问道:“将军,您要去哪间牢房?”
陆遐征冷笑一声,寒声道:“当日押我之牢房。”
张伍只觉心头一震,只怕稍有不慎便要惹来杀身之祸。
穿过一道道阴森森走廊,逐渐深入腹地,来到当日他被囚禁之处。此处暂且无人,他举目四顾,但见四壁阴湿,满目凄凉,霉味扑鼻。
他指着囚室中孤独矗立铁笼,恨恨道:“当日我便被囚禁在此铁笼之中。”张伍李陆闻言,顿时面如土色,全身颤抖。
“我们进去聊。”说罢,孔锐、魏志握着胳膊,把俩人推进铁笼之中。
铁笼中弥漫一股难以言喻恶臭,令人作呕。张伍李陆跌坐在地,脸色苍白,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陆遐征跨入铁笼,逼视着二人,问道:“据说我夫人昨日来过监狱,可否属实?”
张伍、李陆闻言,顿时身体一颤,点了点头。
“你确定?”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二人眼睛。
“千真万确,将军。”李陆颤声回答,“我们亲眼见到夫人来到此处,似是要探望什么人。”
“你们为何不好好尽职尽责,反倒把这等消息到处乱传?”他质问道。
“未曾乱传啊!”张伍李陆齐声反驳,满脸惶恐。
“哼,近日之事,多有蹊跷,我疑是池知月、苑广寒在背后指使,是也不是?”他摸着利剑,寒光闪烁。
张伍李陆惊惧不已,瑟缩着身体,低头互视,不敢说话。
“是也不是?”他又一次逼问。然而,张伍李陆仍然沉默不语。
“不说?来人!”身旁侍卫领命,拳头如雨点般落下,击打在二人之身,痛入骨髓。俩人哭嚎震天,闻者皆心悸。鲜血迸流,肌肉绽裂,骨骼碎断,惨不忍睹。
张伍李陆高声喊冤,神情激动:“大人,我等实在无辜,无端受此毒打,真是冤枉啊!究竟是何原因,竟遭此不白之冤?”
他冷笑一声,目含凌厉:“你等巧言令色,企图蒙蔽本官。因不曾以实相告,故而施以惩罚。快快招来,以免再受皮肉之苦。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张伍李陆低头不语,面上露出痛苦之色。片刻之后,张伍牙关紧咬,说道:“大人,您就别再苦苦相逼了!我等只是寻常小吏,不敢隐瞒实情。只是,只是……”
陆遐征冷笑,双眸透露出丝丝寒意。他轻轻取出两张纸,每张纸上都写有一个字。他将纸张折叠成小团,冷冷地说道:“此间有两粒阄,你等若抓得死阄,便应了天命,去死;若抓得生阄,便能茍且偷生。来,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