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萱继续低声说道:“切,我就瞧不起你那不上进的样子。”
那人颇为不满,可也不便发作:“你…”
嘈杂叽叽喳喳声顿时安静下来,只见骆霜翎将军大步流星,来到圆桌中央,环顾四周,见人已到齐,便开口道:“想必事情大家均已知晓。相比匪帮袭击神树之时,险恶更甚。此战只许胜利,不许失败,希望大家做好这个觉悟。”
众人只是稀稀疏疏传来几声回应,大部分人还是低着头,保持缄默。
虽然骆霜翎将军将本次莫晚叛变描述成凶险万分,可习惯了安宁太平日子的御林军众将士们,可不是这么认为。
匪帮之人,目标直指神树,所到之处,生灵涂炭,宛如尸山血海,惨不忍睹。
与匪帮争斗,生死难料,将士们必然会全力以赴,以保家国安宁。
而莫晚却并非什么凶神恶煞之人,他定然不会损害神树,若其兵临城下,诛杀昏君,对民众而言,不过换一个效忠对象,实质上毫无任何影响。
何况莫晚只为“清君侧”而已,无意篡位夺权,更不会大开杀戒。与南野军交手,不免有死有伤,倒不如开门揖让,以保百姓安宁。
坐上有人猝然起身,神情愤慨,犹如火焰炽烈,其声如雷,陆遐征定睛一看,正是葛海。
他咬牙切齿,说道:“我今日才明白,莫晚大人起兵,实则是被人陷害,有人于陛出于无奈,方才出此下策,其目的仅在于铲除陛下身边奸臣,以求自保。”
葛海略作停顿,目光扫过众人,见众人并无不满及厌恶之色,又续道:“到底是谁在陛/>
言毕,他目光炯炯有神,直勾勾盯着陆遐征,语气肃然:“诸君,就是陈忆!此人巧言令色,欺瞒皇上年迈昏庸,陷害莫晚大人!害得在座面临刀戈之铮,害得整个大桢国陷入无穷尽的纷乱不休!”
他双手向下怒砸,振得桌案簌簌发抖,咆哮嘶吼:“若是我们交出陈忆,呈与莫晚大人,必能偃旗息鼓,无兵戈相交,也无尸山血海,天下万民皆无需卷入这场纷争,一切归寂于太平,你我也可免于灾祸。”
“一派胡言!”陆遐征丝毫不让步,用力锤打着圆桌,与葛海针锋相对。
他现如今已贵为御林军卫将军,除骆霜翎之外,其余众人大多应听从他,服从安排,这般挑衅与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如何能容!
更何况发难之人,正是多次对自己出言不逊的葛海。
“葛海,你随意诋毁我,我可以一笑了之,但你胆敢对圣上无礼,斥责他昏庸无能,这是何等的胆大妄为!”
“各位弟兄,我提议大家当机立断,不要再拖延下去。现在我把意图向大家袒露,也让此人有了提防,说不定一心慈手软,此人就溜之大吉!”葛海寸步不让,迫使在座之人表态站队。
可怕的是,座中很多人,觉得葛海所说并非全无道理,他们盯着陆遐征,眼中汹涌,似有将其拿下之意。
有几人双手握拳,腿部发力,虽未携带武器,只待领头人一声令下,就赤手空拳扑上前去,将他掀翻在地,捉拿归案,之后押送给莫晚处置。
陆遐征也不甘示弱,目眦尽裂。孔锐、魏志、章越、叶萱等人也显然是站在他这边,与对方针锋相对。双方在桌上僵持,互相不发一言,剑拔弩张。
葛海见局势相持不下,又添油加醋道:“诸位可知晓,他犯下罪状,在狱中服刑五年之久,如此劣迹斑斑之人,还有何面目存于世间。要知道,我爱子葛河就是被此人害死!”
说罢,他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眼泪从双目留下,泣声哽咽。
骆霜翎关节紧攥,发出咯吱响声,眼见已千钧一发之际,她单手一扬,悬在空中,将这紧张之局势如碎片般撕裂,赫然喝道:“够了!是非曲直,自有公断。慕烛大人当年已做出判决,陈忆虽意图为友报仇,却并未杀死葛河,主谋乃万草园老板,此案已然了结,葛海,你翻出旧账,意欲何为?”
葛海认定陈忆乃杀人凶手,一直未给好脸色看,却苦无证据,也不好驳了骆霜翎将军之意,就不再作声。
将军起身,目光灼灼,诚恳地对大家说道:“葛海,莫要中了莫晚圈套。若站在他角度,即便交出陈忆一人,会阻止他进军吗?日后,他还会要求交出更多的人,下一个就是芮伊洛,再下一个就是你我。所有非他之人,都会被清理殆尽。你们也不必心存幻想,一朝天子一朝臣,换了君王还能稳坐江山的大臣,怕是寥寥无几。莫晚之为人,我也有所了解,实乃一见风使舵、背信弃义的逆子贼臣,若大桢国被此人统治,天下万民才是真得难以安享太平。”
骆霜翎又补充道:“为今之计,应依陈忆所言,一方面积极应战,主动出击,一方面准备退路。无需多言,一切按我计策行事,至于谁来率领军队打这一仗,我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