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女子忽然现身于此,陆遐征心中又惊又喜。这么久了,两人竟然还在一起。
他不禁暗自感叹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自己竟然已经成为那种目睹他人长大,自身徒增几缕银发之人了。
他走上前去,也去询问宁烟伤势:“中郎将,你可无大碍?另外,小姑娘,你与中郎将如何相识,又是何等关系?”
宁烟心知肚明,其中原委并非三言两语所能道清。
他支支吾吾搪塞着问话,显然不希望陆遐征对她了解过多。
陆遐征见他闪烁其词,侧头望去,只见那女子紧握宁烟双手,神态警惕。
“你武艺虽然不凡,但我今日没进食便与你交手,身形迟缓,拳脚不如往日利落。此番落败,亦是必然。待日后再有缘相见!”宁烟言罢,匆匆遁去,头也不回。
“呵呵,”陆遐征摇摇头,心中觉得好笑,“明玕曾赞其行事得体,然今日观来,不过是个虚张声势之徒罢了,又或许为了不让女孩担心?总而言之,其本性不坏,应可结为酒肉朋友。”
宁烟离去后,陆遐征独自于柳树林中演练武技,柳枝轻摆,翠绿叶片摇曳生姿。
日头高升,至酉时方落,他已感四肢乏力,乃盘坐于地,运转术法,从四周吸取天地灵气,充盈自身。
此时,从草木中汲取的灵气充盈体内,锻炼精神,如此反反复复,直至四肢乏力,全身疲惫。
他擡头望天,眼见天色渐暗,便收拾东西准备返回金玉城。此地处偏僻,鲜有人迹,整日亦无商贩行过,唯有间或驰过马车打破寂静。
忽然间,一位鹤发老者出现在陆遐征跟前,他身姿矫健,面带笑容,呵呵笑道:“这位少年,多年未见,你已然风度翩翩,玉树临风。你可还识得我?”
正当他惊愕何人有此等神奇功夫,令自己未有丝毫察觉时,他凝神注目,仔细一瞧,终于识出眼前之人,便不再惊讶,高声喊道:“宋大哥!”
这位老者正是当年流沙河畔,与他讲述天道的宋康,武功出神入化,令人叹为观止。
陆遐征兴高采烈问道:“宋大哥,您不必在流沙河守着了?”
老者淡然一笑:“区区流沙河,哪能困得住我。”
“也是,您这种武林泰斗,岂不是来去自如。不过,我如今容貌大变,你如何认得出我?”
“连一个人都认不出,又哪能称得天下第一呢?”
“不错不错,您老独具慧眼,在下真是佩服。对了,宋大哥,我近期要参加选材大会,您觉得如何?”
老者欣慰点头道:“不错,总算上道了。如此一来,你目的方可达成。”
陆遐征少年一脸虔诚,谦卑之色溢于言表,他踏上一步,欠身施礼,开口问道:“前辈,您可有时间指点晚辈几招?”
老者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望,淡然道:“我在此隐居已久,不再过问江湖世事。当日所言,你尚未能领悟吗?天道不在武技,一人天下无敌,又有何用?我今日在此遇见旧识,只是闲谈叙旧,仅此而已。”
说罢,他轻轻摆了摆手,似乎想要挥去这令人不悦的话题。他目光透过陆遐征,望向远方天际,似乎在追忆着什么。
陆遐征默默低头,心中固然有些不甘,却也深知这世间之事,不是别人能左右的。
他眼神闪烁,忽然擡头望向老者,道:“前辈,上次未有机会请教,敢问您当年为何被贬至这流沙河畔?”
老者闻听陆遐征询问,面露不悦之色,绷着脸说道:“你这孩子,专挑不快之事询问。罢了,你我有缘,我与你细细道来。
一切罪魁祸首,乃是慕烛。此人貌似大公无私,实则器小易盈。他见我势头正盛,心存忌惮,以计来害我。
一日,他说有把绝世宝剑在手,问我是否想得到;当时我对武学颇为痴迷,自然点头不已,对他深表感激。然而,当我打开剑匣,里面装的不是什么宝剑,而是瑞果。他又恰好安排多位高手紧跟,正好目睹这一幕,不由分说将我擒获。
你也知晓,盗窃瑞果是大逆不道罪行,足以让人身败名裂。因没有直接证据,好歹保全了性命,也不至于遭受凌迟之苦。”
陆遐征闻言,满是疑惑与惋惜,脚踏虚浮,愕然道:“竟有此事!晚辈万万没想到丞相竟然是此种人物,真是令人大失所望。您武艺超凡入圣,若要刺杀慕烛,易如反掌,又何故屡遭失败,以至于冤屈加身呢?”
宋康听闻此言,面露苦笑,轻轻摇了摇头,淡然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有何办法?此人狡诈如狐,防备森严,数次刺杀,均以失败告终。我亦曾亲身试过,却次次身陷险境,险些丧命。正因我与你有着类似的经历,才会极力劝阻你,以免重蹈覆辙。”
他停顿片刻,凝视着陆遐征,沉声道:“你要谨记,世道险恶,人性难测。遇事需冷静分析,莫要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陆遐征复又问道:“那慕烛可有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