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遐征胸有成竹道:“可惜未能当场拿获。不过将军放心,此番未能得手,他日必将自露马脚。”
“罢了,希望如此。我们接着去雾村,看看吴老板是否已归来。”慕光摇头叹气,显是无可奈何。
两人再度返回雾村,摸入黑市帐篷,却仍未发现吴老板身影。
在周遭盘问了几家居民,皆言自那一日后,许久未见过吴老板,不知何处去了。
二人意图再次叩访莫晚所在之处,也依然门扉紧闭,无人回应。
陆遐征向慕光问道:“我还是心中不明,为何莫晚大人会与吴老板结识?”
慕光倒是不太惊奇:“莫晚大人起于微末,认识些这等人,也是无甚奇怪。倒是陈兄,万万不可以此观人,分什么三六九等。”
“是我见识短浅了。实不知他到底去了何地。”陆遐征一来是想探寻真相,二来是想多在牢外停留,因此寻他不得,心中郁闷。
慕光凝视着陆遐征,语带深情道:“看来如今线索已断,只能作罢。陈忆,你此次外出之行,怕是要就此终结了。我深感荣幸,能与你并肩作战,你的才智非凡,令人敬佩。相信你定能早日从这囚笼中走出。那我便送你回去了。有朝一日,必定还有再见之期。”言讫,他挽住陆遐征手臂,砥砺道。
陆遐征受此鼓舞,眼中熠熠生辉,慨然应道:“多谢将军,必不负将军嘱托!”
数日以来,在慕光陪伴下,虽然奔波劳碌,却也收获满满。此刻,他即将重返牢狱,与星月共度寂寥时光。
慕光伴着陆遐征,回到监牢门前。早已得到消息的两名狱卒正恭候着。
慕光轻拍了拍陆遐征肩膀,以示赞许。两人相互勉励,惺惺相惜。
慕光目送他进入牢门,高声喝道:“陈兄弟,望有缘再会!”随后,他挥舞马鞭,策马离去。
陆遐征也向慕光挥手道别,眼中甚是不舍。
狱卒张伍身材矮小,形容猥琐,用尖酸刻薄声音戏谑道:“嚯,你还真跟慕光将军称兄道弟了。也就是他性格好,要是我,面对你一个犯人,不骂你就不错了,还跟你称兄道弟?赶紧滚到牢里去!”
狱卒李陆一唱一和,脸上带着嘲讽笑意,阴阳怪气地说:“就是,陈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还想跟慕光将军攀关系?别作梦了,好好反省自己罪行吧!”
陆遐征对狱卒讥笑不屑一顾,平静直视前方,他缓步走入牢中,身后大门紧闭,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光线顿时被完全遮住,漆黑一片。
层峦山、雾村比此地可怕多了,现在根本不算什么。不知要在牢狱中度过多久,慕光给的减刑承诺,不知是否可以兑现。
自己现在如同一只待宰羔羊,等待猎人们审判。十年?八年?五年?总之不会是一段短暂旅程。
或受慕烛之命,以确保陆遐征不再泄露机密,此次任务之后,陆遐征便再未踏出牢房,只能在狭窄空间中茍且度日。
时光荏苒,他连昔日那上午耕作机会亦不复存在,终日蜷缩于角落。
狱卒们以为陆遐征因任务未完成而失宠于慕烛丞相,故对他不再关照,甚至动辄打骂,百般侮辱。
张伍更常无端痛击陆遐征,下手毫无轻重。
他面目狰狞,犹如夜叉现世。唾沫飞溅,破口大骂,恶言侮辱,极尽残忍之能事。
其鞭挞陆遐征之际,更如同节拍器般准确无误,每一下皆在陆遐征伤口上重创,让他血流如柱,痛苦万分。
陆遐征蜷缩在角落里,紧咬牙关,尽力忍受痛苦,然而面色却渐渐苍白如雪。而张伍却愈打愈起劲,那凶狠目光仿佛要将陆遐征置之死地而后快。
初时,陆遐征怒火中烧,几欲还手,后来一则因自己功夫上乘,狱卒打在身上并无大碍;二则因现在身份特殊,如果还手后果不堪设想。
久而久之,陆遐征竟习以为常,心如止水。
“我的人生,难道渺茫没有希望了吗?难道自己已然麻木?不,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完好无损平安度过这十年。”
不止身体鞭打,狱卒李陆每日送来食物,不是粗糙粝米,就是腐烂肉食,色香味俱无,令人难以下咽。
每当食物送至牢房,李陆便嘲讽着将那些低劣食物抛在地上,而陆遐征却只能强忍着恶心捡起来,艰难地咀嚼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