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内人数相对外面稀少,没有了外面的嘈杂喧嚣,整个环境幽静安谧,伴着宝玉散发出的温润沁人,让他无比舒心。虽非首次造访,波及心底的触动仍然强烈。
攀登楼梯至五层,几人找到田宅交易处,询问了下接待小吏,顺利找到办理转让的人员。
陆遐征瞧去,似是前次相见之面孔,相貌未见大变,颧骨上依旧带着几颗痘痘。
那人对陆遐征却似不曾有所辨识。“或许因公务繁重,难以铭记,亦或是我相貌生变,难以识别?”这些念头交替在他脑海中闪现。
小吏办理转让之时,核对了陆遐征提供的秘钥文字,确认无误后,突然嘀咕了几句道:“这块地竟如此便宜转让,实属罕见。哦,对了,我记得有点可疑,曾有飞羽军的苑广寒大人前来调查,言其涉嫌犯罪,当令我注意,此或是歹人遗留之财产。两位,请问此地是否仍在耕作?是否能提供卖家鱼符?我需呈上级汇报。”
陆遐征听闻此言,吓出一身冷汗,令他心头忧虑油然而生。
该记住的不记,不该记得倒是记得清二楚。他大脑中飞速运转,探求接下来的行动。
他目光左右游移,不同可能性的思考交织:是突窗逃逸?还是劫持芮伊洛作人质?是否应与苑广寒当面交锋?还是束手投降?
云明玕昔日还在时,以她智慧伶俐为其提供庇护,使他总能安然脱险。即便自己想不出什么点子,也有她可以提供后盾,两人互相交流、取长补短后,总会有一个万全之策。
当时,无后顾之忧,陆遐征心中没有压力,紧急关头也灵感频现,解围妙计不断,有时甚至令云明玕赞叹不已。
而今,孑然独行,所有压力皆压在肩头。万一无计可施,将陷于绝境,陆遐征内心焦虑万分,往日精密运作的思绪也乱了起来。
在旁的芮伊洛听到此要求,脸上蒙上阴霾,有些不悦道:“难得碰到一处购地之机,这位小伙伴和我脾气秉性也颇为契合,本想赶紧办好事情,一同共进晚餐,你这又给我使绊子。他的身份无需再检查,这是我的鱼符,您看看还需要他提供什么?”
小吏接过芮伊洛鱼符,瞳孔瞬间放大,言辞结结巴巴道:“是您的话,自然不需要再提供什么别的证明了。我将尽快办理,请您稍等片刻,您是否打算用银票支付给陈忆先生?噢,噢,好的,好的。”
小吏一改之前慢悠悠的慵懒状态,语气变得热情洋溢,手脚麻利起来,三下五除二就把事情了结。
“您看,这是您新的地契,一切手续已办好。您要是有事情可以先去忙,有什么问题尽管找我。本处五点下班,不过只要您一句话,哪怕是凌晨两点,我也随时待命。”
“这不用了。业务已毕,我何需再扰你?陈忆,我们一同离开吧,你常来金玉城吗,城西处有几家馆子,离西门不远,隐匿幽静,想必你未曾体验过,不过你一旦尝到嘴里,嘿,那必须得午饭吃过后,晚饭还想吃,晚饭吃过宵夜又要再来一顿,日日丢不掉,夜夜忘不了”。
陆遐征对芮伊洛嘴里嘟囔的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是不断搜索自己仅存的认知,判断她的真实身份。
百思不得其解后,只能直截了当问道:“你到底是谁?”貌似逃过一劫的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女孩。
“我就叫芮伊洛啊,难不成你还以为我给了个捏造的名字?哦哦哦,看似之前你并未听过我的大名。嗨,我还真以为你是知晓情况,才如此廉价呢。嗯…这样就更有意思了…没关系,芮苏这个名字你总听过吧,我是她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