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钱财失而复得,连连道谢,硬是邀二人前去喝茶。
几人走到一家花茶馆,门一座小巧石桥横跨一条流水渠,渠水清澈流动,偶尔可见游鱼嬉戏其中。
一进入茶馆,就能感受到淡淡花香与清新茶香。室内陈设典雅,桌上面摆放着各式茶具。
店中一位伙计装扮的人,满脸笑容过来招呼:“请问您二位要来点什么?”
陆遐征道:“点你们店最招牌的吧。”
伙计道:“好嘞,我们这夜月花茶全城首屈一指,您尝尝?”
“嗯,好,来两杯吧。”云明玕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下。
陆遐征对老头说,“你经常来此地饮茶吗?我们初来乍到,很多地方都不熟悉。请你喝一杯,坐下来聊一聊?”
老头说:“哎哟,那也不用给我点,我坐下陪您聊一会就是。实不相瞒,我就是这个店的老板,小本生意,请不得多少下人。我姓宋,您二位怎么称呼?”
陆遐征道:“宋老板,我叫陈忆,她叫莫离。我们从北寒过来,这儿天气确是热上许多。你们店生意如何?”
宋老板道:“嗨,小打小闹,却也自在逍遥。想多赚就多干,想少赚就少干,也不用计较太多。”
云明玕接上话茬,问道:“宋老板这儿消息灵通,要不要给我们讲讲金玉城,讲讲一些有名官员的趣闻轶事?”
说罢,云明玕轻轻地递给宋老板五两银子。
他笑了笑,摇摇头,把钱推了回去:“客官,您二人帮我,反倒给我钱,岂不是看不起我宋某人?你二人年纪尚轻,估摸不知五十年前,大桢国是何等模样?”
云明玕眼神专注,期盼将话题继续:“有所耳闻,但实是知之不多,请您再多叙一二。”
宋老板呵呵道:“好,且听我细细道来:
五十年前,整个大桢国混乱不堪,大不似如今一派平和景象。
王公贵族剥削平民,垄断瑞果分配,百姓连瞻仰神树、到神树附近参拜的资格都没有,何况品尝瑞果。”
“竟然如此,既然无法品尝瑞果,百姓可否获得其他神赐恩泽?”
老板摇摇头:“丝毫没有。神树落下叶子也被集中收走,埋在官家所管辖狭小耕地里,金玉城外大片农田却轮不到一片神叶,只得看天吃饭,经常颗粒无收。”
陆遐征觉得愤愤不平:“这未免也太过悲惨。可曾有人反抗?”
老板轻蔑一笑:“反抗?军队牢牢把持进入金玉城的通道,王公贵族住在半月楼内,普通官员住在金玉外城,城内见不得一个无官无职的平头百姓。”
云明玕叹了口气,眉头紧锁:“不知当时百姓生活何等悲惨。”
老板擡起头,似是回忆起不堪的往事:“流浪在城外民众无家可归,更无今日司空见惯的衣食救济。路边处处遗留着白骨,千里草木尽被啃食,更无鸡犬相鸣之声,只有残破树枝上乌鸦嘶叫。呻吟之声,不绝于耳,悲凉之景,不忍目睹。”
云明玕感叹道:“五十年前,成为流民几乎注定死亡,不过好在五十年后,情形全然不同。”
陆遐征听闻,颇为感慨:“眼前的天下祥和,竟只有几十年的光景而已?”
“不错,”宋老板点头道,“仅仅几十年而已。所以你辈如今在这朗朗乾坤之下,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陆遐征进一步发问道:“听您所言,大桢国往昔残破不堪,可又是谁人将此大势扭转呢?总不可能是顺其自然发生的吧。”
宋老板浅尝一口茶,道:“不错,你们悟性很高,一点就抓住要害。若说推动时局之关键,便离不开慕烛丞相与万乘教。”
云明玕对此颇感兴趣,眉间微擡,若仙子初显:“哦?就是当今三公之一的慕烛丞相?”
宋老板瞅了眼云明玕,赞许道:“小姑娘美貌非常,世上少见。不过看你性子谈吐,果决得很,怕是身旁小兄弟驾驭不住吧?”
她嗔怒道:“老板休要转移话题,请直接回答。”
他呵呵一笑,连道抱歉:“我一时兴起,请见谅。不错,正是三公之一的慕烛丞相。他的一生,堪称传奇。”
“他之名号,我早有耳闻,但不知又是如何传奇,如何扭转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