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明玕声音坚定决绝,眼神锐利胜刃,在场众人不敢妄自行事。
众人见识过二人的本领,深知此言不虚,故只得依样而行,手无寸铁过去,不情不愿将陆遐征镣铐解开。
陆遐征重获自由后,云明玕依旧保持紧绷神经,手持匕首扼住苑广寒要害,厉声命令道:“后退千米,马上!”声音冷峭刺耳,透着不容分说,回荡在空气中,让人凛然生畏。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眉头微蹙,眸光犹若寒星,仿佛看破一切欺瞒伪装。双唇紧闭,下巴微微上扬,锋锐异常。
此景此状,与往日所识淡泊宁息之云明玕大不相同,陆遐征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不安。
如若有一天,二人不得不分道扬镳,他可不希望看到云明玕展示出灵魂中如此一面。
不过,正是如此,作为同伴才更加安心。陆遐征抛开这些转瞬而逝、不切实际的虚妄之念,集中精力面对现下难题。
飞羽军士兵先是向苑广寒抛去询问眼神,得到肯定回复后,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刻向后撤退,同时保持整齐队形,戒备不减有增。
陆遐征去押送队伍中牵过两匹骏马,毛发如绸缎般柔滑,鼻孔扇动,四蹄强健有力。一匹是为自己,一匹是为云明玕准备。
待其余人等后退千米,距离安全之后,云明玕悄然对苑广寒附耳说道:“大人,对不住了,我等必除掉葛河,请去御医坊一观究竟。”
随后,苑广寒被倏然抛于地上,因身轻如羽,倒也未有太多额外损伤。不过,她原就身上负伤,不断痛苦呻吟,根本无力立刻前去追赶二人。
她心中埋怨道:莫不是这俩小贼欲趁机报复。哎,也罢,且去看能掀起什么风浪,若是不成,可叫小贼领略我的手段。
只见云明玕被陆遐征推上马背,策马飞奔,独自往东门跑去,身影如闪电一般,迅速消失在视野之中。
陆遐征却往南门跑去,二人兵分两路,待后撤千米的官兵追至,早已不见了踪影。而南门正是御医坊所在之地。
苑广寒也装作神志不清,瘫躺于地,故意拖延时间,被心腹抱起,摇了半天才睁开双眼。
待到半刻后,她方才立起身来,继而发号施令,大部分人自东门而出,追击兰心(云明玕),自己和两位心腹则往南门去,前去缉拿白雾(陆遐征)。
御医坊内,宁静笼罩,葛河丝对外界动静毫不知晓。此时大约辰时,清晨阳光透过窗纱投射进来,温暖地洒在床边。
葛河妻子早早来看望丈夫,温柔地询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葛河微微一笑回应道:“没什么大碍。”
妻子关切道:“瞧,我今早去买了你最中意的落葵菜,熬了点粥,你一定要保重身体。昨晚本想陪你,被你赶走后,一晚上可是没睡好觉呢。”
葛河道:“一点小伤,无足挂齿,有诸位兄弟和御医坊的人在,还有何担心可言?若不是赶你回去,哪来今早的美味呢?”
妻子点了点头,将端好的菜与粥摆在床前。然后小心翼翼舀起一勺粥,吹了口气,温柔地一勺一勺来喂自己丈夫。
周围医师看到这温馨一幕,纷纷发出感叹:“葛大人,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身边看护的飞羽军士兵也打趣起来:“葛大人,受伤都能享受如此待遇?那我也寻一机遇受伤得了!”
“嘿,葛大人,啥时候教教我们如何讨得这般贤惠的好老婆?”
葛河笑眯眯地回应道:“哈哈,那是自然。这等福气,凡夫俗子可享用不来。”
妻子依言夹了一筷子翠绿青菜,嫩绿色叶片闪烁着诱人光泽,轻轻吹凉后,缓缓送入了葛河口中。
窗外骚动声不绝于耳,陆遐征突然闯入御医坊中,目光如猎鹰一般,不断搜寻,最终定格到葛河房间。
他瞥了一眼妻子所携饭菜,已然所剩无几,不加思索便随手拾起一个石子,径直朝葛河砸去。
护卫人员阻挡不及,葛河被石子直勾勾打到身上。陆遐征头也不回,翻越窗户,跃上马背,如同一只狡猾而灵活的狐貍。
“哈哈,小贼,区区石子就想置我于死地,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
笑声未落,仍回荡在御医坊中之时,葛河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口中吐出白沫,身体摇晃不稳,顷刻间便倒在地上,适才的欢声戛然而止。
葛河妻子还在惊讶于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转头发现丈夫仅仅被一小碎石子击中,情况便急转直下,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全然没有呼吸之声,大惊失色道:“葛河、葛河、你怎么了!快来人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