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沙哑尖锐,十分刺耳,其他人情绪也被带动起来,跟着一起附和:“死刑,死刑!”
葛河见氛围已经烘托到位,便附身朝坐在中间男子恭敬说道:“池知月大人,在下觉得可以开始判决了。”
池知月一头浓密黑发,略带些许银丝,双眼明亮,鼻梁挺拔,整个面庞线条分明,他端坐在椅上,目光凌厉,声如洪钟,底气十足道:“赞成大辟之刑请举手。”
没有迟疑,没有唏嘘,众官一双双手齐刷刷举了起来,这也宣告着陆海生命即将走向终结。
“不!不!请诸位再明察,我是冤枉的!”陆海哽咽喘息,声音中带着哭腔,身子不断颤抖。
柳荫嘴唇发紫,浑然失去血色,喉咙似是被什么卡住,发不出声音,倒像自言自语般呢喃。
“根本不是这样!我丈夫从来没想过要偷吃瑞果,你们这是在血口喷人!”
陆遐征恍然在梦中一般,根本无法接受眼前现实。脑袋全然空白,嘴巴不经意间张开,下颌失去了知觉。
然而木已成舟,此事已成定局。母子人微言轻,犹如蚍蜉,怎能撼动如此庞大的巨树。
随醒木拍案一声,终判落下帷幕。
“判陆海处死,明日行刑!”
陆遐征恍惚迷茫,如同魂魄不在世上,已经分不清这句话从池知月还是葛河,还是柳荫口中说出,反倒听起来有些像陆海亲口道出的玩笑。
大桢国法度,执行之速度甚为惊人。会审结果甫一公布,即刻付诸实施。数名刽子手威风凛凛,齐步上堂,将陆海从殿宇中拖出。其行动之迅捷,如雷霆之势,不容稍有延缓。
陆海被缚,面色惨白,犹如待宰羔羊,任由刽子手将其押送向刑场。
柳荫与陆遐征哭喊着追了上去,想要再见陆海一面,结果被重重人墙挡住。
身旁有一人安慰道:“不必担心,大桢国法度,罪不及家人。只要别继承沾染陆海的罪恶念头,你们之后依然可以蒙受神树庇佑,一辈子吃穿用度不愁。”
陆遐征仍是狂哭不止,柳荫此时也无法在儿子面前故作坚强,痛感贯彻心扉,大声抽泣起来。
时间不经意流过,厅中诸人依稀散去,留下空荡荡四周和失魂丢魄的母子,孤零零与平静无澜的水面相依。
由于陆海所犯之罪过于重大,触动了众怒,几乎无人前来找母子二人交流。
仅有护卫例行公事通知明日陆海行刑时间,让母子做好准备,前去送他最后一程。
柳荫询问今晚是否可牢中探望陆海,被护卫严词拒绝。“其他罪行也就罢了,往年就有匪帮劫囚故事,为安全起见,不得探望与匪帮关联犯人。”
陆遐征和柳荫失魂落魄,黯然从厅中离开,身上大部分钱财已被没收充公,只得暂时去找个便宜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