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父开口了,但是声音含糊,“贱人……”
然后是冼母殴打,言父痛呼的声音。
言理听了会儿,觉得挺有意思的,狗咬狗这就打起来了。
又过了会儿,言父扛不住威胁,窸窸窣窣的纸张声音后,是冼母得意的笑声,“好了,言家成,我现在就去提钱走人,我早就对你恶心透顶了,再见!”
冼佳月在旁叫嚷,“妈,你要跟那个男人走?我跟佳阳怎么办!”
“你们是老家伙的孩子,他总不至于亏待你们,自己想办法吧!我在这里待不下去了,老头子好起来肯定要弄死我!”
那边一团乱,言理身边的人过来问,“言小姐,让那个女人走吗?”
言理看着暗下来的天色,笑了下,“拦她干嘛,她想走,当然送她上路了。”
……
天色黑透。
言理靠在床头,随便找了个电影看。
手机响,她拿过来看了眼,一条突发新闻从手机弹出来——
“高速路发生车祸,两人身亡——”
配图已经做了马赛克处理,但是言理看到一个被担架擡出来的女人,穿着华丽的衣服,手上戴着钻戒,车周围散落了无数的钞票,但那些钞票都染了鲜血。
她正看着,应肇行开门进来。
看着她拿着手机,嘴角挑着的样子,他目光凝了好一会儿。
言理听见动静,擡头看着他,“哎,回来了?吃饭了没有?”
应肇行走过来,俯身拿走她手里的手机,“别看这些。”
言理笑着,“你不觉得这个画面很美好吗?”
血,钞票,该死的人,比世界名画都要精彩。
应肇行锁起眉宇,“阿言,你怀着孕。”
“保持身心愉悦,这才是最好的胎教。”言理起身,勾着他脖子,“老公,我今晚有点开心,喝两杯?”
应肇行推着她的胳膊,“你怎么能喝酒。”
“少喝两口红酒嘛。”言理没喝就已经醉了似的,哼着歌,双眼漾着醺然的光。
应肇行垂眸盯着她,言理看他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她笑着,踮起脚,想亲他。
他别开脸,“我去换衣服。”
言理松开他,看着他走了,她忽然心情特别好,忍不住笑出声。
在屋里转了一圈,她翩翩起舞,裙摆像蝴蝶翅膀翩跹,她念着,“还有两个,都别急,下一个是谁呢?”
应肇行在拐角皱眉看着她,她那张脸柔美艳丽,但是嘴角的笑刻毒阴狠,他忽然对这个枕边的女人感到陌生。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他明明是爱着她的,但是却从来没法放任自己对她的爱意。
这个女人有很强大的内心,有很精密的伪装,或许他们夫妻之间都是爱着对方的,但是他们永远不会爱对方超过自己。
他想起自己曾经和她之间发生的那些裂痕,脊背有一丝寒意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