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肇行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唇角动了动,说,“你不清醒,我不跟你计较,但是有些话不能乱说——你要是想去,我带你去,你控制点情绪就是。”
他拿了鞋给她穿,言理穿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
言理最后看了一眼言放。
她的样子很是平静,没有撕心裂肺,也没有失控崩溃地痛哭。
应肇行在旁看着她,觉得她根本没有接受这个现实。
她眼神都是空洞的,好像梦游似的。
他觉得可能需要个心理医生介入一下,不然她后反劲上来,她肯定是要大悲大痛的。
里面冷,应肇行拿了外套给她裹着,提醒着,“阿言,我包机把你哥送回去,我们一起回去,回去后,你想怎么操办都可以跟我说,我会给他办的体面。”
言理什么都没说,站在那不动。
应肇行最后看不下去,强行将她带了出去。
言理出去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发呆。
应肇行知道她跟她哥感情很深,这样的打击足以击垮她。
她呆了好久,说,“把我手机给我。”
应肇行带她回了病房,拿了手机给她。
言理打了个电话给大哥的心腹,又问了一些当时的细节,她静静地听着,神色出奇的冷静。
她问,“冼佳阳呢。”
言放手下说,“被冼家人连夜带走了,他受了重伤,但是走的时候还有气。”
言理当着应肇行的面就说,“给我盯着这个人,别让他跑了,我要他的命,要他全家人的命。”
挂了电话,她看了眼手机,她想打给司屿,应肇行来了,司屿肯定就不方便露面了。
但是这种时候,她特别想司屿在身边。
她手指在他电话上滑了下,却没有按下去。
她看着他的名字,忽然想起一些事——
双胎。
她怀孕了是吗?
她的孩子,是谁的……
她跟司屿有过亲热,回来后,应肇行和她发火的时候也……
她一下子也没有把握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应肇行看着她拿着手机发呆,“阿言,这件事先冷静一下,我们先回去处理你哥的后事,你身体要紧。”
言理没擡眼,将手机按灭,语气冷漠地说,“应肇行,你听见我刚才说的话了吗?我要你听着,我要冼佳阳的命,要冼佳月的命,要他们不要脸的妈的命,我还要言家成的命——”
她擡眼,眸光燃着熊熊的恨意,“现在换我威胁你了——你敢阻止我,只要这几个人跑了任何一个,你两个孩子都别想要了,你等着断子绝孙吧。”
他眉心凝着,知道她是被仇恨蒙蔽了一切,沉着气说,“等你冷静下来再跟我说话,你看看你自己有当母亲的样子吗,说的都是什么话。”
言理嗤笑了一声,满是轻蔑与无所谓。
她一点怀孕的喜悦也没有,脸上只有冷漠与仇恨,那双曾经新婚时,望着他娇怯含羞的眼眸,再也不会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