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受够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他吗？”
“他有钱，对我好，给我所有我想要的。”
“我以为他真爱我，会为了我跟他老婆离婚。”
“认识到他只是耍着我玩儿之后我不想干了，跟他分手，后来我跑了十来个地方，无一例外，我的生活已经被他毁了。”
秦治才发现她面颊颜色越青白，呼吸急促，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微弱艰难，脸色微变，俯身抓起何曼另一只手才发现手里的药瓶滚落在地，散落一地的药片。
“你疯了？！”
秦治青筋暴起，怒声喝道。
何曼仿佛没有听见他的震怒，勉强睁着眼，将手腕搁在地板头靠床沿自嘲：“我活该。”
秦治压根没心情再听她断断续续的倾诉，找出手机拨通救护车的电话，手还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
很多年前，他也是这样将人昏迷不醒地送进医院，却没想到多年以后又重复了一次。
“轰隆——”
窗外大雨如注，倾盆而下，密集的雨滴疯狂地敲击着玻璃。闪电划破天际将夜空撕裂成两半，瞬时照亮万物，又骤然消失，回归一片混沌的黑暗，里面的世界被这场暴雨笼罩，显得格外冷清而遥远。
“病人醒了。”
听到护士的话，秦治站起身走进病房。
急救车将何曼送进医院后，及时催吐完毕，人已经清醒，秦治回到病房时脸色依旧冷着，看着何曼苍白的脸：“想找死该找快点的，吃药，还把我叫过来，除了把你救回来受一遍罪能有什么用？”
听他的冷言嘲语何曼只是一个劲儿笑，但因为气息不足，显得更加虚弱了，等她笑完，嘴角已经有些僵硬：“我在想，是药作用得快还是你来得快。”
“结果你赢了。”
她掠开视线，望着天花板说道：“我准备把房子退了，再另外找个地方。”
惹不起，她总躲得起。
秦治黑眸擡起，看向她，“既然到哪儿他都能找到你。”
“还走干什么？”
何曼擡起头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嘴角轻扯，“我这样，还值得你帮我？”
秦治抱着手臂，长腿屈起在旁边坐下，“没什么值不值的。”
更何况，她也帮过他不少。
……
昨天一晚上没睡好，孟湘整天都精神不济，连兼职的时候都弄错好几回，顾客续卡的时候还把人信息填漏了。
老板走过来接过卡把信息重新录入完毕还给顾客，扭头问孟湘：“今天怎么了？”平时再忙都不见她出错。
孟湘连忙道歉，好在老板也没有责怪她，笑着说道：“有事的话，今天好好回去休息一下吧。”
“谢谢老板。”
孟湘知道状态不好，留着也是添麻烦，干脆跟他请了一天假。换完衣服走出来的时候却听见老板对她说道：“小孟，你过来一下。”
孟湘走进游泳馆，却见是上次那个送金苗苗的男人，听老板说他一来就办了张终身卡，还强调业务记在她的名下，老板过来问是不是熟人，可他们顶多就见过一面。
孟湘走过去，站在泳池边说道：“如果不是来游泳的，方先生还是不要浪费钱办卡了。”
男人摘下泳镜，扶着栏杆从水里出来，用毛巾抹了下身上的水，目光落在她身上，笑道：“先别着急着拒绝，我没有恶意。”
“我只是想请你去看看苗苗。”
“什么意思？”
“她最近闹绝食，把自己关在房间很久没出来了。”见她皱眉，男人似乎有些略微讶异，“她没和你说过？”
“高考失利之后苗苗的父母一直逼着她弃学，她家条件不好，只打算供她弟弟上学，为了这件事已经跟家人大吵了好几次。”
孟湘不自觉轻攥了下手心，垂着头没吭声，说起来也挺惭愧的，她们已经算是朋友了，但确实不了解她的家庭状况如何，更没想到会是这样。
“她平时就跟我提起过你这么个朋友，所以我自作主张过来找你。”
孟湘思忖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
去到那个富丽堂皇的独栋别墅，孟湘已经隐约猜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果金苗苗并没有她和其他同学以为的家境富裕，那么她那些优于常人的吃穿用度，大约都是这个男人给的。
“苗苗，孟湘来看你了。”
房间门紧闭，没有任何回应，男人让她在客厅坐会儿，自己走进卧室。
孟湘有些局促地坐在客厅，捧着一杯茶慢慢喝完了，金苗苗却没有出来。
见只有男人从里面出来，孟湘站起身道：“如果她现在不想见我，那我下次再来看她吧。”
自己贸然来访，也许她根本不愿意被看到狼狈的样子。在孟湘正打算离开之际，卧室门却被拉开。
“孟湘。”
金苗苗站在门口，身形消瘦，脸上不施粉黛，没有往日里的靓丽活泼，而是显得苍白而了无生气，她神色淡漠。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你以后也别来找我了。”
孟湘哑然：“我没有。”
她和金苗苗没什么区别，受人帮助，一样的喜欢上了对方，比起她金苗苗对这段关系反而更加坦然，她有什么资格看不上她。
“昨天的事情，抱歉。”
她不应该那样直接拒绝疏远她。
金苗苗眼底有光微闪，“那你能答应我家教的事了？”
她讶异地擡起头，就被金苗苗拉进卧室，金苗苗紧紧抓住她的手，瘪着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以后你来的时候，我不让他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