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是喝得醉醺醺回来，虽然她去过一次才发现，到了那儿什么都身不由己，她担心他也会像那些人一样，甚至有一天像秦正国一样出事，现在她姑且还能在他回来之后料理一下，可还有两个月她就要走了。
“我也能挣钱，虽然没毕业挣的钱也不会太多，但是日常开支可以我来，我不想......再欠你越来越多。”
孟湘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只是对他们以后的日子有种莫名的恐慌，原本的想法现在看来有点太理想了，她去湖州上学，可秦治他爸在这里，店也在这里，每一样可以丢下来不管，跟着她去一个没有任何保证的地方重新开始。
秦治深眉紧敛，黑眸紧紧盯着她的脸，“谁让你担心这些了？”
“该上学好好上学，能供你三年，也能再供你几年。”孟湘擡起头，却被人拥进怀里，头顶传来他无奈的轻叹：“但是我答应你，以后少喝醉，少去那些地方。”
孟湘眼眶微红，撇开脸，“说这话的时候先把你身上那股香水味洗洗。”
秦治皱眉，“有吗？”
“有。”
孟湘斩钉截铁，挣脱开他的手臂转身往前走，秦治扯着衣服低头闻一下，没有吧？昨晚上明明洗澡了，衣服也换了，她狗鼻子还能闻到？
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孟湘穿了件无袖的格子衬裙，脚下一双系带凉鞋，露着小截脚踝，纤瘦的身形笼罩在轻盈透气的布料里，裸露出来的肌肤在烈日底下映得通透无暇，这些天因为兼职稍微晒黑了一点，看起来健康茁壮了，更漂亮了。
秦治说要过来买东西也不过是找个说法把她叫出来，对叫卖的这些东西不甚感兴趣，反而是孟湘，什么东西都摸摸，却不说要买，秦治拿下来在她身上比一下。
“这件还行。”
孟湘摇头。
“这件？”
“不要。”
秦治停下脚步，想问她到底想要什么，孟湘忽然擡头看向街道尽头一家门可罗雀的正装成衣店，走过去。
“你要不要？”
秦治慢条斯理跟过去，目光落在她手指着的透明橱柜底下摆着的一颗晶莹剔透的袖扣。
“给我？”
“不然呢？”她能用得上这种东西吗？
虽然他偶尔确实需要穿得像个人样点撑撑场面，所以当初还问过何曼的意见买了几件，但是他不爱穿，觉得哪哪儿都束缚，更何况袖口这种东西，戴上都没人注意到，对他来说能有什么用？
老板见门口站着的两个年轻人，走出来说道：
“这个可以定制的，你们可以进来看看嵌料，选自己喜欢的款式。”
“不要了，中看不中用。”
秦治将她拽走，孟湘的目光却还停留在上面，她擡眼，望见老板朝她温和笑了笑，才将头转回来。
*
“三哥，我路上带了点夜宵过来，不介意我在这里吃点吧？”
茍乐拎着夜宵进来，却见秦治身边被子里隆起一团，嗔目结舌地哑着嗓子没说话了，看清楚坐起来的人是孟湘之后更惊讶了。
不是，让照顾怎么照顾到病床上去了。有她这么当陪护的吗？
孟湘被叫醒，按了下酸胀的眼睛，坐起身，就听见茍乐一惊一乍的声音：
“我哥这刚刚做手术，你，你也不知道注意点！”
其实他想说他俩都注意点，这还在病房的，监控还开着，因为瞥见她脖子上的印儿，刚才估计他哥也老实不到哪里去。
啧，这都插管了……也不知道收敛点。
“你先把她送回去。”
“怎么又是我？”
茍乐有点不高兴，刚刚才从家里回来，屁股还没着地呢。
秦治眉头一皱，茍乐不情不愿，放下夜宵，对孟湘说道：“走吧祖宗。”
两个都是祖宗，大祖宗小祖宗，他上辈子欠他俩的。
将车开到路边，孟湘坐进车里，茍乐从后视镜瞧她一眼，毫不客气道：“我警告你啊，你最好有点分寸，别光逮着我哥一个人薅。”
他顿了顿，忽然又觉得自己这么说有点不对，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别仗着我哥心肠软好欺负。”
“我什么时候欺负他了？”孟湘扭头看向他，轻皱了眉，“茍乐，你对我有意见直说，少阴阳怪气的。”
“是啊，意见大了，谁对他好，谁利用他，我们这些人都跟明镜似的，这叫旁观者清。”
孟湘嘴角一抽，“清不清，你到他面前说去，今天是你叫我过来的。”
茍乐咬牙，又觉得没法反驳，“行，我说不过你。”
“总之，你要真打算招惹人家，对他好点。当初你走，他可是把所有积蓄都给你了，他够对得起你吧？”
孟湘眸色微闪，沉下眼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