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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2 / 2)

到达酒吧门口,秦治刚走进去,就听见了嘈杂的争执声。朴素瘦削的女人背着陈旧褪色的帆布包正要从外面出来,被小军拦住,秦治沉声说道,“小军,放开她。”

小军见秦治回来,跟看到救星似的,连忙诉苦:“哥你来了,被她这么一闹,刚进来的顾客都被她闹走了。”

“没事。”

秦治走进包间,田玉芬双目通红愤怒从包里抄起一叠钱狠狠砸向他,说道:

“我说过,我不要你的钱,你也别想方设法往我这里塞。”

秦治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眉宇紧锁:“什么意思?”

田玉芬目光刺向他:“不是你让那个女人资助赵椿的?我告诉你,我们是穷,但你也不要用这些钱来恶心人!”

秦治看着那塌有厚度的钱,凝眸陷入沉思,半晌道:“资助赵椿的人叫什么?”

女人微愣,似乎是没料到他是真的不知道。她手指微蜷,生硬道:“我只知道她每次打钱过来名字都是姓孟。”

田玉芬的话像是一块石子突兀地投入湖面,秦治沉吟片刻,说道:“人我认识,但钱不是我给的,你要是真不想要我可以替你退,但赵椿真的不需要?”

田玉芬目光微闪,这笔钱是她这些天借钱凑出来的,这些年赵椿读书争气,但也确实花了不少钱,而且还有一年就要上大学,对他们现在的生活来说又是一笔不小的压力。

她本以为这笔匿名的资助是上天的恩赐,是对他们这个小家的怜悯。接受了人的好意,让赵椿以后读出去了好好报答人就成,但现在拿着这笔钱,一想到和秦家有关,她就会让想起死去的丈夫,田玉芬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目光中闪过一丝挣扎。

“更何况这钱不是给你的,你没资格替赵椿做决定,拿回去吧。”

秦治收回视线,不待田玉芬再说话,起身离开。

“你以为这样就没有负罪感了吗?”

田玉芬的声音突然提高,带着压抑已久的愤怒与恨意,手中的玻璃杯随着情绪的失控,连同里面的水一并朝秦治掷去。杯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地砸在他的肩上,冰凉的液体溅满了他衣衫,而田玉芬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字一句割裂着室内的空气:

“你对不起我们一辈子。”

秦治宽阔的肩背僵直,似是感觉不到痛意,一言不发地迈开步伐离开。

女人呆呆地望着那一塌纸币,跌坐在椅子上,捂着脸又哭又笑起来。

人穷起来,一条命都不值什么钱,尊严值得几个钱。

走出门小军见他身上湿掉的衬衣,惊讶道:

“三哥你的衣服———”

“我回去换件衣服,你叫车把她送回去。”

秦治交代完出了酒吧,坐回车里,扯了扯身上濡湿的衣衫,心中沉闷烦躁的情绪愈演愈烈。

开门走进公寓,秦治单手解开扣子将衣服脱下,露出了线条分明的上身,肌理分明的腹肌在昏黄的灯光下显现,带着一种不加雕饰的野性。走向阳台从晾衣架上扯下一件干净的T恤,回来的时候却和从厨房当中出来的女人视线对上,僵硬了片刻,他问:

“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孟湘将洗干净的菜放在台上,平静地擡眼看他:“不是你让我下午过来?”

秦治一时语塞,套上衣服,瞥了眼她备好的食材,说道:“等会儿放着我来就行。”

听秦治这么说孟湘也不弄了,从厨房里走出来,秦治问道:“你是赵椿的资助人?”

“嗯。”

孟湘没否认,走向沙发将掉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秦治却忽然伸出手臂,将她轻轻一拽拉至自己身边。

细细端详着她那张素雅清丽的脸庞,下午时分的阴霾似乎在见到她的这一刻烟消云散。他的手指不经意地划过她的耳垂,嘴角勾起一抹斜斜笑意:“我怎么不知道你和他们有联系?”

“你以为我是为了你?”

秦治笑容一落,“难道不是?”

三年前孟湘参加慈善团,偶然在贫困生资助名单上看到了赵椿的名字,旁边贴了一张小小的彩色照片,让她立刻想起当时那个蹲在地上哭得眼泪鼻涕横流的小男孩,名字和地方都对得上。

孟湘决定资助他,然后一资助就是三年。但她没有说,她中途回过一次理云镇,只有赵椿知道,也是那个时候他知道资助人是自己的。

行,是他自作多情了。

秦治收敛起笑将她放开,“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