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的是孟湘发的朋友圈,发的餐厅预定座位的截图,r/>
孟湘撑着伞目不斜视:“他临时有事,取消了。”
“看来他也不怎么在乎你。”
“……”
孟湘不想说话,秦治便开车亦步亦趋地跟着,快到家门口,孟湘抓着单肩包扭头加快了脚步。
“你上次有东西落下了。”
孟湘站在家门口找钥匙的动作停住,转过脸来,秦治已经转身往反方向走。
屋子里还是老样子,只是比上次更乱一点,唯独厨房没有任何动过的痕迹,连洗碗池的碗都是上次来时见到的那几个,可以看出他平时一个人在家很少做饭。
“何曼平时不过来?”
“她过来干什么。”秦治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推开阳台门脊骨向后倚靠着墙面:“自己去拿。”
孟湘轻抿嘴角,她知道自己落了什么东西在这里,只是他没提,自己也不主动去问。
如果何曼过来,家里突然出现女人的贴身衣物,他估计怎么都说不清楚,所以也不会在家里一直留一个定时炸弹。
只是孟湘没想到内衣是被用衣架光明正大地晾在阳台上,丝绸质地,黑色蕾丝款式,有点性感,是她平时很少穿的,就这么明晃晃挂在那里,昭然揭示着自己让它留在这里的目的。
她忽然觉得手心微微出汗,踮起脚尖将内衣取下来,还没有完全干透,带着与天气相当的潮气。
“你洗过了?”
秦治正在厨房倒水,听见孟湘的问话差点咳出来,握着水杯若无其事地走出来。
孟湘站在客厅,将内衣揉成一团握在手里背过身后,眼皮轻轻垂下。
“我说过贴身衣物不要用机洗。”
在乎的是这事,秦治正想张嘴反驳,忽然意识到说了更不合适,便什么也没说,咕咚将杯中水饮尽,放下杯子:“既然拿了就回去。”
孟湘走出去之后秦治低头看了一眼手掌心,甚至有种还能感受到内衣材质的错觉。
冷不丁丢在原地几天,秦治最终还是帮她洗了。
而且确实是手洗的。
孟湘在这方面格外矫情,贴身衣物一定要分开来洗。
但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做到这份上,秦治都觉得自己有病。
孟湘从秦治家出来一路走得很快,路边的泥水溅湿了鞋子也浑然不觉,进了屋,关上门,脊背紧紧靠在门板长舒了一口气。
其实是有点难堪的。
一个女人的内衣落在男人家里,她不清楚秦治是真不在乎,还是压根没把这当回事。
她走到垃圾桶旁边,想将被混着洗过的内衣丢进垃圾桶,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取出衣架将它晾起来。
孟湘转身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红酒,酒是上次傅云峥给她送行李时顺便留给她的,她平时不太喝,但此时却想喝一点。
阳台上内衣高高架起随风轻轻摆动,大雨后夜晚晴朗天上没有星星,孟湘坐在一尘不染的地板上,指尖刮蹭着酒杯内壁,透过酒杯,半隐在云后面的月亮,仿佛落在红酒杯当中。
孟湘神色当中染上了几分朦胧,靠坐的地板上思绪渐远。
女孩到了年纪就开始发育了,孟湘发育得晚,在别的女孩已经抽条长胸的时候还是一马平川。
但这对她来说是件好事,可以不用穿背心,毕竟身边只有爷爷,这种隐秘的事情她找不到一个能说的人。
但是该长的还是会长,到了初二下学期胸前的变化再也不是稍稍含胸驼背就能掩盖得住,夏天到来,孟湘却还穿着厚重的校服外套,但爷爷似乎没有发现孟湘的异样,孟湘面皮薄,说不出口,便自己攒钱买背心。
上初中在学校花销不大,爷爷供她所有开支,孟湘不好意思再要零花钱,平时能攒下钱的就只有从早餐钱里抽。
每天攒三块钱,十天才攒上三十块,这几天她每天都要在放学之后跑去镇上市场里的内衣店看上一眼。
看看打折区的背心有没有被买走。
在这天放学之后她攥紧了零钱,终于鼓起勇气走进女士内衣店。
店主是个烫着卷发的女人,人很热情,一来就给她推荐最新上市的内衣,瞥见孟湘脸上的不安局促,纤瘦的身体隐匿在宽大的校服之下,刻意弓着背,用清汤挂水似的长发遮挡胸前。
老板娘意识到她是第一次来买内衣,便挑了件让她去试。
她拿的是件纯白色的,褶皱纹理,带着花边,海绵垫撑起一圈小小的弧度——孟湘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刚刚发育时的小背心了。
孟湘没有接,似是看出她的顾虑,老板娘说道:“这款是去年过季款,打折,三十块。”
孟湘松了口气,没有超出预期。
站在试衣间的镜子前孟湘心中划过一丝有种异样奇妙的感觉,仅仅过了一个冬春,她浑然没有发觉,腰变细了,上围丰满了,逐渐出落成少女的柔软青涩模样。
试过合适老板娘才帮她包装起来,临走前不忘交代道:“最好买两件换洗,这个年级长得快,要是小了还得买新的,女孩长胸很正常,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告诉家人。”
孟湘轻轻应声,红着脸走出内衣店,但心情却放松不少回家路上脚步轻盈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