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姜南祎哭累了,在他怀里昏睡过去,沈澜煜抱着她出了门。
手臂上的小姑娘很轻,他的心情却无比沉重。
客厅的人早已被他不留情面地遣散,只剩下两个瘦高的少年。
两个人看着面色苍白的姜南祎没说话,一个咬着手不让自己哭出声,一个拧眉移开视线。
“我会带她走,所以抱歉,你们没有当面跟她说再见的机会了。”沈澜煜最后看了一眼这两个重情义却对朋友所受苦难无能为力的少年,“早点回家吧。”
梨弄巷的巷口,停了辆黑色的宾利车,大气内敛的外观,在狭小素朴的地界极有存在感,惹得经过的居民们纷纷侧目。
沈澜煜抱着姜南祎缓步朝豪车走去,司机撑伞在两人头顶。
车里闭目养神的男人听到声响掀起眼帘,漂亮的凤眸看向旁边稍显落魄的少女。
“怎么弄成这样?”
他眯了眯眼,不悦和戾气在黑眸中一闪而过,“要不要派人收拾一下?”
“不用。”沈澜煜把姜南祎身上披着的衣服理了理,“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随你。”男人闭上眼。
-
墓地。
沈澜煜站在伞下,久久凝视着面前的墓碑。
边樾晟撑伞站在他身后一点,抿唇不语。
气氛压抑沉重,悲伤在无形中蔓延,快要将人吞噬。
在站在这儿的漫长时间里,沈澜煜脑海里划过很多东西。
高中的时候父母离婚,妈妈带着妹妹回了临市,他跟着姜义在江市生活。姜义自私自大,没多久就二婚,他那个继母人还没进家里就已经大了肚子,住进家里之后更是一见到他就奚落。
后来他拼命学习考上京大,终于摆脱了那个“家”,再后来遇到了边樾晟他们几个,创业成功后有了钱。
在这期间,从他刚上大学的18岁,到现在的23岁,五年里,每年的夏天他都会回临市一趟,只待一天,在妹妹生日这天和她见一面。
“辛苦了妈,我会好好照顾梨梨,您别担心。”
最后,沈澜煜看着照片上女人柔美的笑颜,淡声开口。
而边樾晟却看见他身侧握紧的拳,和手臂上的青筋。
有好多话想说,最后只给了一句,“辛苦了。”
这次终于不是一个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