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宋京珏黑眸锁着她,有股压迫感。
她“嗯”什么,听见司机师傅说什么了吗就“嗯”。
光说不做。
害他白高兴一场。
姜南祎不明所以地擡眼看向他。
“怎么了吗?”
“没什么。”宋京珏移开目光,在心底骂了句“笨蛋”。
她迷迷糊糊不清醒,他又不是,跟她置什么气。
“哦。”姜南祎刚放下心,又摸了摸口袋,“我手机落车上了吗?”
虽说是丢了手机,但她看上去倒挺淡定的。
“没落,这儿呢。”
宋京珏把她手机递过去,在她接过后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谢谢……”
姜南祎开心没几秒,忙小跑跟上他,小憩之后很活泼。
“改天我请你吃饭吧宋京珏,你喜欢吃什么?”
宋京珏:“没什么喜欢的。”
“没有嘛?哦对,你是不是喜欢喝甜汤啊,我可以找找有没有专卖甜汤的店。”
“随你。”
“那就这么说好了,你有空的话记得告诉我。”
“嗯。”
电梯停下,宋京珏按着开门键。
姜南祎站在外面,模样乖巧,朝他挥了挥手,“那我回去了,周一见。”
“嗯。”
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电梯门缓缓关上。
少年垂下眉眼,黑眸晦涩。
他在想,是不是该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好像没办法再跟姜南祎做朋友。
她的明媚鲜活,她的一颦一笑,叫整个世界都黯然失色,成为促使他越陷越深却又甘之如饴的致命毒药。
在开门进屋时,宋京珏接到一个电话。
临市打来的,号码很熟悉。
他接下,一言不发地听男人讲完话,然后应了声,“知道了。”
房间宽敞明亮,干净整洁,落地窗外光影交错。
进卧室,拿衣服,洗澡,吹头发,做完这些,宋京珏走到客厅,打开网络电视,声音调到百分之四十,然后坐上沙发。
他闭上眼,想到小时候,想到母亲,想到远在国外的爷爷奶奶。
然后慢慢,脑海里浮现出姜南祎的脸,还有韩以圻他们。
明明都是些快乐的回忆,可消极的情绪在心头不上不下,虽不足以让他崩溃,却也无法忽视。
在他想去卧室拿安眠药之前,桌上的手机响了。
“花孔雀”三个大字惹眼。
“喂。”
宋京珏靠上沙发,一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一手拿遥控器调小电视音量。
“我靠宋京珏,还是不是兄弟,你这么大事儿都不跟我说?要不是我在我爸书房门口偷听到他跟我妈的对话都不知道。”
韩以圻站在阳台,单手叉腰急不可耐,楼下的金毛在草坪上打滚,尾巴摇得欢快,“wolfwolf”叫了两声。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那怎么办,你真要走?”
韩以圻眼睛都红了,本来以为他自己的事儿就够麻烦够烦人的了,结果宋京珏那儿忽然被丢了颗炸弹。
宋京珏手心握着个黑猫吊坠,眼睫低垂掩下情绪。
“不知道。”
长久的沉默后,韩以圻才听到他冷倦撩人的音色,夹杂着深深的无力。
像是漫无边际的海面上,飘零的、困顿的旅人,找不到归途。
韩以圻眉头紧锁,想说些什么,又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握紧了扶手。
“随便了,”宋京珏笑了笑,还是一贯的作风,漫不经心道,“反正还有点时间,再说,又不是不回来了。”
“我明天要回临市一趟,大概一周时间,你在学校帮我看着点姜祎祎。”
“挂了,行李要收拾。”
电话被挂断,韩以圻握着手机的手无力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