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董董忽然不管不顾地拔高了嗓门,怒视着他,见他不动,她砰地摔下手里的铁盆,在响亮的一声“哐啷”里,她抓住祁振京的胳膊,生拉硬拽,把他拉出了院门,在胡同里双手叉腰,仰着脖子吼道,“你凭什么进来我们的院子!”
可能是因为他才体会过葬礼的心情,因此非常好脾气地没说什么,低着头看向董董,问道:“那是……你妈妈?”
“别咒我妈。”董董冷冷道。
祁振京皱了皱眉头。
她伸直手臂,伸出食指指着远处:“你走。”
他冷呵了声:“冲我撒什么气,难不成是我杀的人?”
董董的眼睛一瞬间就红了,一颗硕大的泪珠没有任何征兆地就掉了下来。今天是范妈妈的葬礼。蓉蓉去世后,范妈妈昏迷不醒,一直躺在医院,直到范家再也交不起住院费,把范妈妈接回家静养不过两天,她就撑不住,与世长辞。
如果不是他爸爸给缪丹峰保驾护航,缪丹峰怎么可能骗走范叔叔的钱?如果不是缪丹峰骗走范叔叔的钱,蓉蓉怎么可能会上街游行?如果蓉蓉没有拦轿喊冤,她怎么会死?范妈妈又怎么会死?他怎么有脸说这番话?
董董有些张牙舞爪地喊道:“就是你!就是你们家!就是你们这种——”
祁振京皱着眉头,嘲弄地乜斜看向她,觉得不可理喻:“你疯了吧?”说罢,他转身就要离开。
“就是你!”董董紧紧抓住他的手腕。
祁振京转过头,不悦地眯了眯眼睛,轻轻一擡手挣开她:“神经……”
“如果不是你爸爸,范蜀流的妹妹和妈妈就不会死!”她在他身后喊,“都是因为有你爸爸这种人——”
“董董!”他大步一迈就回到她跟前,厉色打断她,抓住了她的衣领,“我警告你,你别跟疯狗似的乱咬人。”
董董不卑不亢地看着他:“你爸爸那么有钱,可你知道他的钱都是哪儿来的么?都是搜刮的老百姓的血汗钱!你爸爸这种人有什么好得意的?说好听点,他是三朝帝师;说难听点,他就是三姓家奴。”
“你给我闭嘴!”他用力往下一扽,董董整个身体往下倒,一屁股摔在地上。
仰头看着祁振京,她挑衅似的冒出三个字:“他该死。”
他单膝抵着地面蹲下,怒发冲冠地看着董董:“有种你再说一遍。”
“他该死!”董董面无惧色,指着院子说,“没有你爸爸,就不会有这场葬礼,也不会有上一场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