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思捷试的第一套礼服是窄身的款式,绸缎的面料,珍珠白的底色上有微微的细闪,灯光下看起来波光粼粼;胸口有一条带褶的装饰,连着上臂一起包裹进去,把胸脯和手臂的线条修饰得十分秀丽;裙摆拖地,却没有臃肿的堆积在一起,只是恰到好处地盖住脚背,显得人高挑一些,也更端庄。叶显宁低头帮她拉拉链,小声说:“朱品植在外面。”
“啊?”贾思捷吓一跳,转头往后看,扭到了脖子,她捂住脖子痛苦地吸了一口气。
叶显宁叹道:“你说他的坏话,全都被他听到了。”
“嘁,”贾思捷不屑地看着镜子,“听到就听到,我告诉你,他在背后和他的朋友说我的坏话,肯定说得还要多。”
“哪里?他还是很有风度的,”叶显宁拍拍她的肩膀,“好啦,出去吧。”
看到她们拉开帘子走出来,朱品植非常给面子地鼓了鼓掌,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样子,赞赏道:“很漂亮。”
贾思捷也假模假样地笑笑:“谢谢。”
叶显宁有些不尴不尬地走到沙发上坐下,拧开矿泉水瓶,却只是把瓶子拿在手里,过了一会儿又把盖子拧上了。
一面巨大的落地镜前,设计师拿着铅笔,手指掐着一寸又一寸的面料,和贾思捷商量着要如何修改,朱品植站在贾思捷的另一侧,专心地听着。远远看着他们,叶显宁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贾思捷,就这样要结婚啦?
布帘又拉上了,贾思捷进去换第二套礼服,朱品植和设计师等在外面,小声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拍了拍设计师的肩膀,朝叶显宁走过去。
她拧开一直拿在手里的矿泉水瓶,终于是喝了一口。
朱品植在她左手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和她之间坐成一个直角。他说:“听思捷说,你刚刚从日本回来?”
叶显宁把矿泉水放到矮桌上,朝他点点头:“大前先生在北海道,刚好有一点时间,就请他稍微聊了一下。”
“日元,”他微微一笑,“最近不乐观。”
“没办法,日本想要资本自由进出、独立的货币政策,那汇率波动很大是一定的。”
“哗”地一声,布帘拉开了,贾思捷抱着半开的礼服朝叶显宁喊:“帮我拉拉链。”
叶显宁起身快步走过去:“来啦。”
之后她索性就守在帘子外面,随时待命,贾思捷叫一声,她就立刻进去,干脆利落地对付一个又一个拉链。来来回回的,贾思捷总共试了六套礼服,叶显宁看着都累了,但贾思捷对时装情比金坚,依然兴致勃勃地和设计师在镜子前比划着。
叶显宁摸了摸口袋,手机震了好几次了她都没理,掏出来一看,发来信息的是高力蔡。
“我在北京。”
她心里升起一股不安,看了看贾思捷,叶显宁示意她自己去打电话,往外走到玄关,按下了高力蔡的号码。
“嗨,叶显宁。”他的声音,难得有些沉重。
叶显宁听着,莫名觉得这种语调让她想起了他们分手的时候。她有点儿忐忑地问:“你怎么来北京了?”
“你说的那件事,我可能帮不了你。”
她怔了怔,很快地说:“你在哪里?我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