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显宁推开宠物店的大门:“又来了。难道你是神父吗?”
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说错了,抿着嘴走在前面,在小老鼠洗澡的那间屋子前停下来了,透过玻璃窗,看它在吹毛。玻璃窗上反射出杜西亭站在她一旁的画面。
她扭头看过去,杜西亭一脸哀怨。
叶显宁指了指他,又指了指里头的黑猫,说:“有点儿像小老鼠生气的时候。”
他伸手在她腰上掐着:“咬死你。”
晚饭后他们把小老鼠带回家,叶显宁躺在沙发上抱着它狠狠吸了两口:“香喷喷的小老鼠。”
杜西亭背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对着电视机在玩九月份新出的《FIFA16》,听到她的话,他咧了咧嘴,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手指在手柄上灵活地移动。
叶显宁和小老鼠对视着,问杜西亭:“为什么小老鼠不怕水?我以为猫都很怕水。”
屏幕上跳出来绿色的“游戏结束”四个大字,杜西亭放下手柄,转身看向趴在叶显宁胸口的小老鼠,又看看仰面躺着的叶显宁,她垂下眼睛,嘟起嘴巴,好像要和小老鼠接吻。他说:“嗯,猫都很怕水,但它是小老鼠。”
叶显宁反应了两秒,笑着,转过半张脸去看他:“这是你新的冷笑话吗?”
他以前是很喜欢讲冷笑话的一个人。
杜西亭把小老鼠抱下来,伸手在她的肚子上挠痒痒,惹得她叫起来,手脚并用从沙发上爬起来,提着抱枕打他。
他钳住她的细细的两条胳膊,讨饶:“好了,好了,去洗澡。”
她说:“洗了澡就不能抱小老鼠了。”
“今天可以,”杜西亭摘掉眼镜,“因为它今天洗澡了。”
两人往卧室走,叶显宁问他:“那今天小老鼠可以上床吗?”
“它掉毛,”他摇头,“不要给小君阿姨增加工作量了。”
房间里只留了杜西亭手边的一盏阅读灯,两人身上有一样的沐浴液的味道,并肩躺着,叶显宁靠着他的肩膀,强迫他讲一个冷笑话出来。
“小明一直很喜欢警犬,他在报纸上看到有人出售警犬,要十万块,他好不容易存够钱汇给老板,隔天狗被送过来,他开门一看,门外只是一只毫不起眼的流浪狗——”
叶显宁在笑,整个人一颤一颤的。
杜西亭捏了捏她的胳膊:“你会不会太配合了一点?还没到好笑的地方诶。”
“我听过这个,”她侧过身看着他,“小明很生气地打电话给老板说:‘老板你有没有搞错啊,我花了十万块诶,我要的是一只超级警犬好不好?’”
杜西亭微笑着听她说下去。
“老板说:‘你有所不知,这是便衣警犬。’”
两人齐声大笑,扭作一团,杜西亭抱着她,她的身体凉凉的,从上面看下去,睡衣的领口敞着,能看到她胸上有一颗浅浅的棕色的痣。
难怪以前贾思捷总喜欢说叶显宁“胸有大志”。
他抱紧了她,忽然没头没尾地问:“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嗯……”叶显宁笑了一下,“没有。”
“坏人。”
“嗯。”她亲了亲他。
“我去多伦多找过你,”他的手掌蒙住她的眼睛,“可是我看到你和一个男人一起推着一辆婴儿车。”
“噢!”叶显宁拿开他的手掌,“难怪祁振京一见到我,就说我一定和凯普乐很有共同话题。”
她亲了亲他的手背:“谢谢。”
杜西亭的额头顶住她的额头:“那是你的男朋友。”
她笑而不语。
“小孩呢?那是你男朋友的小孩?”
“不是。”
“那是谁的小孩?”
叶显宁搂住他的脖子,贴住他的嘴唇,堵住他源源不断的问题。
“你告诉我吧,”他往后挪了挪脑袋,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不然我总觉得很不安,好像我是第三者一样。”
她笑:“你算哪门子第三者?”
“到底是哪里来的小孩?”
她索性转了个身,背对着他,装睡。
“叶显宁,”杜西亭把她掰过来,压住她,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告诉我。”
她把脸转开去,又被他捏着下巴转回来,看着他眼睛上结痂的伤疤,她屈服了。
告诉他吧,反正,她想和他好好儿的。
叶显宁发出轻轻的气声,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许、亚、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