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叶显宁凑过去看他左眼包着的纱布,“好痛噢。”
“嗯,”他拖长了声音,撒娇一样,“好痛噢……”
配上他的闽南腔,真的是撒娇一样。
她笑:“痛死你。”
他好想笑,可是刚动了动眼睛,伤口就撕扯着发痛,他只有弯了弯嘴角,抓住了她捏着他衣角的那只手。他抚摸着她的手心,描摹着细细的掌纹,好像要把她皱巴巴的一段日子展平了。他的大手,那么温暖,熨烫着她的皮肤,越来越平和、舒展。
床头的小桌子上放着一瓶百合花,香得轰轰烈烈。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她抽出手,拿出手机看,是许亚均。
“亚均哥……”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焦急:“显宁,你朋友是叫范蜀流吗?现在伤员已经全部转移到市医院了,好像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
她听着,咬住下唇,自己这事儿做得没头没尾的。她说:“噢,我后来联系上他,才知道他没有在那里。不好意思,弄错了。”
他这才放下心:“没事儿,人没事就好。”
“谢谢,谢谢……亚均哥。”她离开床沿,走到沙发上坐下。
“和我有什么好谢的?”他笑了两声,“不过我说,你这么上心,这个人和你到底什么关系?男朋友啊?带过来给我看一眼。”
叶显宁心虚地朝病床上的人看去:“什么啊?真的是同事。”
许亚均意味深长地拖着音:“噢?”
她打断他长长的尾音:“哥,你怎么一大早就来问这些三八问题?”
“哇,哇,”许亚均在那头怪叫起来,“这不是赤裸裸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嘛。”
她笑了。
等叶显宁放下手机,杜西亭朝她招手,让她坐回床边,很好奇地问:“什么三八问题?”
她看着他,摇摇头:“不告诉你。”
“小气。”
“就是小气。”
他又是忍不住要笑,拉扯着伤口生痛,只有弯起嘴角。
叶显宁伸出手,食指和中指摆成弹弓的形状,卡着他的嘴角往下挂。
“笑也不让笑了?”他被按着嘴角,声音扁扁的。
“诶?”她忽然想起来,问,“你的手机呢?电话也打不通。”
“眼镜都没了,手机哪里还会在?”他抓着她的手放下。
“那你怎么和家里联系?”
“我爸爸的秘书过来了。”
“噢……”她扭头看了眼门口。
“他去给我配眼镜了。”
叶显宁点点头,神色稍微又点儿不自然。
杜西亭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些。
视线交织在一起,一股模糊,一股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