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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人情冷暖非天造(4)(2 / 2)

杜西亭弯腰替她提起鞋子,拿在手里掂了掂,笑着说:“你这身高,水分很大呀。”

说话间,祁振京已经把车开到他们面前,他下车,绕到他们这侧,打开副驾的门让贾思捷坐进去。他在她脚边蹲下,把红花油倒进手心搓热了,在她微微有些红肿的脚踝上推擦。杜西亭提着鞋子站在一边,身子斜斜地倚着车,低头看祁振京那熟练的手法,注意到他左手中指上包着一块创口贴。

贾思捷靠着椅背,双手搭在腿上,左手中指上的订婚戒指在昏暗的车里好似林中一汪波光粼粼的湖。祁振京温暖的手掌贴在她的脚踝,忽然让她心里一暖,翘着脚趾动了动。

祁振京忽然说:“贾思捷你不会有香港脚吧?”

杜西亭站在那里哈哈大笑。

她气得想把脚塞进他嘴里。

祁振京笑着起身,和杜西亭站到一起,不知为什么叹了口气。

“怎么还包上创口贴了?”杜西亭看着他受伤的手指问。

他擡手看了看:“晚上想切鱼片来着,结果划到手了。”

“放着三顾茅庐请来的厨师不舍得用,自己切鱼?”

祁振京低着脑袋,手指轻轻抚平创口贴翘起来的边缘:“就想试试,谁知道出师不利。”

红花油那股刺鼻的气味盘旋在他们鼻尖,在这个两家喜结连理的夜晚,三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久久地无声。

直到杜西亭被哥哥的一通电话叫回宴会厅,贾思捷和祁振京一个坐在车里,一个倚门站在车外,她红红的眼睛看着这个已经闹别扭很久的朋友,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会来?”

祁振京看着她脖子上繁复的项链:“你订婚,我肯定要来的嘛,至少见你一面。”

贾思捷“嗤”了声:“你有什么‘肯定’要来的,你是新郎官啊?”

他看着她指间那颗闪亮的大石头:“我是娘家人呀。”

贾思捷笑起来,笑着笑着,眼里落下一颗比手上那钻戒还闪亮的泪。

“别哭啦,你还要回去呢。”他轻声安慰道。

她又哭又笑:“你招我干嘛?”

祁振京伸手替她抹掉眼周一圈花开的睫毛膏,问她:“他呢,他来找你说什么?”

她扁扁嘴:“没什么。”

他“啪”地关上车门,绕到另一头坐上车。

贾思捷看着他,没什么表情,反正他们次次都这样,一说到某个人就撂脸子。

她以为祁振京又要说那些来来回回说了无数遍的车轱辘话,没想到他手搭在方向盘上,缓缓说:“其实我见过朱品植的女朋友。”

“嗯?”她等他说下去。

“有一次融融在学校里犯了错误,我嫂子回洛杉矶了,我哥也走不开,就让我过去,等我和班主任谈完话,人家也下班了,我们一起走出学校,我就看到朱品植在校门口等她。”

贾思捷对朱品植毫不了解,她惊讶道:“他女朋友,是融融的班主任?”

“嗯,”祁振京点点头,想了想说:“好像姓缪,缪老师。”

她摘下戒指放到前面的台子上,看着上面那颗洁净的方钻,满不在乎地说:“无所谓,这种婚姻,随便他有几个女朋友呢。”

祁振京看着她一笑:“是无所谓噢,反正你也有男朋友。”

“我没有,”贾思捷低下头,“我和他彻底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