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天音?”
“我爸爸刚刚拍照片给我,说你在酒店夜会长腿美女!”她尖叫起来。
“诶哟,您的眼线也忒多了点儿。”祁振京脸上露出一个傻笑,扭头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什么他熟悉的面孔。他说,“您可千万和我的投资人解释一下,我不是来夜会长腿美女的,那是和我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
“噢?”天音顿了顿,“你见到叶显宁了?”
“嗯。上午有个早餐会在瑰丽,来都来了,想说等等看,还真让我见着了。”
天音觉得不可思议:“你从早上等到这会儿?”
祁振京擡腕看了看表,自嘲地一笑:“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呐。”
天音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提醒他:“别在敏敏跟前提这事儿。”
在房间里换衣服的时候,叶显宁出奇的平静,甚至觉得心情很好。
或许因为,见到的是祁振京。
哪怕是凯普乐、贾思捷,她大概都会像此刻这样,哼着轻松的小调在衣帽间里旋转着找一条合适的裤子。
只要不是杜西亭。
她不愿在这个埋藏了她很多回忆的城市,见到那个会勾起回忆里不堪的部分的人。
其实在真正和祁振京打照面之前——礼拜六在绮园前的路口,看到他坐在车里不耐烦地拿手指点着方向盘,她心里是有淡淡的忐忑的,十年过去了,谁知道他和他们究竟是怎么看待她的,何况当时,是她铁石心肠地和所有人断了联系。
他们幼儿园和小学都是同班同学,直到中学的时候他们才不再在同一个班,也是奇了怪了,祁振京、贾思捷、凯普乐全分在一个班,偏偏叶显宁在他们楼下。中午下课去食堂,她总是慢悠悠地匐在桌肚前找她的饭卡;祁振京对吃饭这事儿最积极,一打铃就冲下楼,来她的班级门口大叫:“叶显宁!”
有时候她还觉得特别不好意思,这么多同学看着,他大喊大叫起来,怪丢人的。
时移世异,他对她,却还是像以前那样。
她忽然鼻子一酸。
祁振京在电梯口等她,一见她出来就笑,但嘴上一定是没有好话的:“你真磨叽呀,我等得花儿都谢了。”
叶显宁睇他:“你打斗地主呢?”
“咱吃晚饭去吧?”
“今天真的不行,”她自己都觉得这话太有躲避的嫌疑,小心解释道,“我和同事约好要一起吃晚饭,他们已经在餐厅等我了,我就是回酒店换条裤子。不然明天吧?”
“你这拒绝的,还真……”他挠了挠后脑勺,“无懈可击。”
叶显宁一笑,很自然地拍了拍他的胳膊:“明天晚上,我请你去吃一家日本菜,我前些日子去吃过,特地道,你肯定会喜欢的。”
祁振京挤着眉毛,问道:“不会是静普吧?”
“诶?”她诧异,却又觉得他知道这地儿是情理之中,“也是,你是这儿的地头蛇,有什么好餐厅,一准儿知道。”
他扁扁嘴:“静普有什么好的?北京比它好吃的地儿多了去了。”
“成,那明儿你选地方,我买单。”
祁振京和她一块儿走到门口,低头看她新换的一条亚麻色长裤,松松垮垮地堆了一截裤脚在鞋上,不过是寻常的一条裤子罢了,他不知怎的,又是笑了,对她说:“叫你不告而别,明儿就该你买单。等着吧,我叫上凯普乐,狠狠宰你一顿。”
叶显宁眨了眨眼:“我姐说,凯普乐和小月结婚了?”
“嗯,”他点了点头,“你俩应该有很多话题可聊。”
何出此言?她并没有领会祁振京的意思,只是微微笑着,接过他的手机,和他交换了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