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晚将人踹了出去,周钱毫无准备的砸向墙壁而后趴在地上不能动弹。他挣扎着想再站起来,却感受到背上似有千斤重的力向下压,一双眼睛死死锁住着青衫的人。
忽然,他放声大笑,“宵小之徒也敢冒充东家,韩大眼瞎认贼作父,真是笑话!就凭你们这群狗杂碎也敢擅动私刑?有本事等老子好了堂堂正正比一场,准保叫你们爹娘都认不得。”
这番叫嚣让本想留他一命作饵的宋言晚十分不爽,他猛地伸出右腿使了个巧劲儿把人从地上踢起,一只手掐住周钱的脖子把人顶在墙上,低声道:“传我密令,叛出者格杀勿论。”
随着话音落下,周钱已然没了气息。韩大纵使有着一身的力气,此刻也着实觉得后怕,刚才那一下若是落在自己身上,只怕也在劫难逃。而更让他意外的是宋言晚那低沉的嗓音,他不是什么假冒之人!
登时,他单膝跪地,“统领!”
宋言晚嗯了声从他身边走过,一方帕子在手中慢慢染红,而后飘落在地。他好久没有这般动过手了,犹记得上回还是阿南偷溜出府,遇上一个不知好歹的登徒子,那时他也只是小惩大戒。
“周钱的位子找人顶替,给乙卫家里送笔银子,其他人照例。”
宋言晚说得极为平淡,而跪在地上的韩大却惊出了一身冷汗。从前他只听说东家身边有贴身护卫,同东家一般只以声示人,但雷霆手段却让人闻风丧胆,今日一见的确如此。只是这两日多次见到他的容貌,不知是否还能保住这条小命啊。
罢了,活与不活都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何必自讨麻烦!只是,他这文弱书生的体格是怎么爆发出那么大的力量的?韩大不由自主地扫视宋言晚,眉头却紧紧凑在一起,满脑子都是要找时间好好练练力气。
“勤练,负重。”宋言晚道。
“啊?”韩大愣怔,小心思被戳破只好笑笑敷衍过去,但却飞也似得逃了出去。太吓人了!怎么想什么统领都知道!
等处理妥当一切,联络的纽带也重新就位,宋言晚才给宫里去了封信,中心思想就一个等她回来。
不过辛寻南捧着这封信读时着实被逗笑了,“凌寒尚安?若安则以药喂之,月余不利。”
啧,宋言晚学坏了,等来日她出宫定要好好教训他。
不过这几日凌寒确实未在眼前闹腾,倒是过了几天舒坦日子。想到这,辛寻南浑身舒爽许多,加之信里某人暗戳戳的提醒,不禁脸上浮起了笑。
赶来寻人的郑义见从没有笑模样的人今日却像是吃了蜜般高兴,瞧着也心生欢喜。虽然他十分想知道何事如此开怀,但还是压抑住了心情,毕竟自己此番过来可是实打实的触霉头。
可这也怨不得他啊!谁让床上躺着那位是元周的皇帝呢!一想到凌寒那怨怼十足的冷脸,他既心疼又无可奈何,只好赔着笑脸凑上前去。
可这人还未到跟前,辛寻南的笑容已经消失了,更是在反应过来的那一瞬扭头就走。郑义紧跟在身后,一面招手喊着辛姑娘一面小碎步跑过去。
“姑娘,姑娘,等等老奴。”郑义好不容易追上人,刚歇口气的功夫又被甩开大段距离,“辛姑娘,老奴有事找您!”
见他这穷追不舍的架势,再装聋下去只怕要罪这位大佛,辛寻南站定身子,颇为尊敬的奉上帕子,“总管何故跑得这般急,瞧您这大冷天的竟出汗了,您快擦擦。”
还不是你故意甩开我!郑义腹诽,但脸上还是堆着笑,温声说:“辛姑娘这是去往何处?”
“诺”,辛寻南随手一指,“我瞧这后面虽长满了杂草,但想来从前是个花园,正打算简单收拾一番,等开春中些花。”
郑义看过去,枯草之下还是能看出昔日的荣光,不过这冷宫荒僻,再怎么折腾出个花园也不如登顶凤位。但思来想去跟前这位与当今陛下乃是不共戴天,一时半会必然不会想通。何况他一个即将黄土埋身的人怕是看不到那天了,那些秘密还是随着他入土吧。
“总管?”辛寻南喊道,“您找我何事?”
郑义回过神来,“陛下尚在病中,今日太医说有发热的迹象,可汤药却喂不下去,请姑娘看在过去的情分上移步照看一二。”
果然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昨日还说凌寒身体好转已能下地走动,怎么好端端地发热了?其中必然有诈!辛寻南瞥了眼一旁的郑义,还未开口就见他心虚躲闪。
她缓步上前,一双眼睛紧盯郑义,“总管擡举,陛下龙体尊贵,还请另寻佳人照顾。”
“御妻已去过,但无甚改变。陛下梦中又常呼喊您的闺名,这才来寻您。”郑义不由分说上前拉住她的手便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