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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2 / 2)

“阿达尔可还记得?”宋言晚顾左右而言他,“孟安国的使臣,我若没猜错前些日子他同你在殿上配合,乃是受了安阳公主的示意。从东宫离开后她们会护着你前往孟安国,日后我自会脱身。”

辛寻南轻笑,“宋言晚,我这一走,你怕是活不成了吧。”

被说中心事宋言晚微怔,下意识地垂下视线不敢同辛寻南对视。忽而低眉浅笑,擡眸迎上她审视的目光淡淡地说:“自然不会,我是舒梁的皇子,他不敢。”

“你如何证明?凭这身元周的宫服?”辛寻南恼怒,“我不会走的。”

“阿南!”

两人各执一词,谁都不肯退让半步。辛寻南敛起情绪将人赶了出去,她不愿走,也不会走。即便被凌寒锁在这宫中,她也不会坐以待毙。

因着情绪激动宋言晚的额间挂满细密的汗珠,暴起的青筋在白皙皮肤下尤为清晰。他闭目喘息,起伏剧烈的胸膛渐渐平稳,嗓音也沙哑了许多。辛寻南端来一杯茶水递与他,悠然茶香缓缓飘进鼻间。

宋言晚凝眸望着,接住茶杯的手微微颤动后抿上一口,些许涩口的茶水濡湿唇瓣。他擡手轻轻抹去,宠溺一笑,将茶水往她跟前推着。

他道:“阿南,迷药不好找吧。”

辛寻南眸中一滞,旋即无辜地问:“什么迷药?”

他擡手指了指,眼中漾着寒意,“尚未穷途末路便要将我迷晕送出宫去,你许了凌寒什么?”

“没什么。”辛寻南矢口否认。

“阿南,不要瞒我。”宋言晚委屈如被丢下的貍奴一般睁着双眼小心翼翼看着辛寻南,试图在她平静的眼中挖掘一丝不同。

辛寻南扭开脸,默默把掺了药的茶水全部倒进绿植中,“送你出去,证据只能在宫中查清楚,但你不必陪我留在这,你是舒梁的皇子。”

宋言晚轻笑点头,舒梁与他何干!纵使宋瑜与自己达成协议,可大半的人手都折在那个地界,现在他只想护着眼前人过一段安心日子。他亦知道辛寻南并不会按照自己的安排乖乖离开,所以从一开始便做足了准备。只是瞧着她日渐消瘦被禁足在此于心不忍,他只得同凌寒做这桩交易。

只是没有想到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坚决,宋言晚没了继续劝说的心思,踉跄起身打开门对着不远处的凌寒轻声说:“过来吧。”

凌寒边搓着手雪球边往里走,眼神飘向那两个融化得已缩小一圈的小人,不自知得嗤笑一声。他走到辛寻南跟前拉过她的手,将圆圆的雪球交到她手中,意味深长地说:“先来后到无所谓,只有经得住磋磨的才有用。”

说罢意有所指地扫了眼宋言晚,“都不想走,那就都留下吧,朕在这宫里也属实无聊得紧。”

门外的雪骤然增大,鹅毛般铺天盖地而来,宋言晚撑着孱弱的身子躬身站在凌寒后头低头不语。辛寻南自顾自裹紧衣服,踏出一步伸手轻触飘散的雪花,它们藏进发间、落在睫毛上聚成白色一片。三人各顾各的,都憋着话不肯讲透。

雪下了一夜,整个丰都都蒙上白茫茫一片,往日触及不到的边角此时也显得尤为干净。长和殿内小九死死抱住包袱,一边拽着宋言晚的衣服撒娇道:“宋大哥,你能不能不去啊?都说伴君如伴虎,你这到跟前去岂不是日日都要受罚。”

“胡言乱语!”郑义揣手而来,一听这话登时黑了脸,“自去领罚。”

小九苦哈哈出门,一步三回头,生怕少瞧一眼他宋大哥便见不着了。

“走了。”声音平淡感受不出情绪。

宋言晚快步往前,郑义还想开解两句也没来得及说上,只好一并跟过去。他的房间在东宫最偏僻的一个角落,与辛寻南相对,可谓是最远的。除了简单的一张床和把瘸了腿的椅子外便不剩什么。

破了洞的窗户四处透着风,宋言晚放下包袱便着手去补。但不管是填上哪一处,另一处都会随之破开。他轻笑着摇头,凌寒还是喜欢在这些事上使性子。

郑义帮着收拾了一阵,勉强能住人。他堵在门口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宋公子,咱家在这宫里待得年头久,便倚老卖老多说两句。那位是丰都城里不可多得的好姑娘,可不适合你,犯不着为了她惹恼陛下。你自有大好前程,还是快些离宫吧。”

“郑总管,多谢您今日陪我一遭。劳烦您回去告诉他,宋言晚此生都不会再轻易放手,有什么便冲着我来。”他坦然道。

郑义叹了口气,阖宫上下都知道陛下虽故意刁难,却到底心善,没真的把这两位如何。可左右都是不肯退让的人,他夹在中间做这个传话筒,真是两头不落好。既话尽于此,他也懒得说和,如实汇报就是。

“他当真这么说?”凌寒提笔收势,墨汁顺着笔尖滴落在纸上,好好的一幅字便失了韵味,他不悦得揉成一团扔到一旁,“她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