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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2 / 2)

“他还有另一重身份。”

辛寻南藏起颤抖的双手,肩上的包袱重重砸在地上,“什么?”

“辛家暗卫,只听命于辛寻南一人,至死方休。你以为崖顶护你只是为了引出背后之人?你有异香太子为何从不怀疑?送给太子的册子是如何得来的?你如何去得荆南?又是谁危险之时不顾丰都局面飞奔而去?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做了你的暗卫。”

孟姣耗尽全身力气,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目光涣散道:“这些话憋在我心里太久,今日也算说个痛快。凌寒给我下了药,无解。”

她仰头看向自己守护三年的主子,缓缓漾出微笑,也算在临死之前弥补了自己的过错,心中无憾。她擡手轻抹嘴角,黏腻的触感在指尖晕开,细弱如蚊地乞求着:“如果可以,把我送到凌远的墓前吧,我想在那里离开。”

辛寻南再也绷不住,两滴热泪夺眶而出。她站在原地愣了许久,呼啸的风声从耳边穿过,带走了留在脸上的痕迹。她定了定心神,走上前去打开大门,恰逢等候多时欲敲门的甘云。

“他在哪?”不容置喙的语气。

“他还有事未处理完,暂时不过来,我们先行一步。”

甘云坦然说着便弯腰去捡落下的包袱,忽然瞥见躺在地上的孟姣,暗道不好。再三犹豫还是决定一不作二不休,直接将人打晕带走。擡起的手刚刚竖到胸前,辛寻南便如脑后有眼一般,猛然回头抢先出手。甘云猝不及防地挨了一下,只好无辜反问:“做什么?”

一时被唬住的辛寻南不好意思地说着抱歉,可瞥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登时火冒三丈,冷冷道:“宋言晚在宫里,是或不是?”

甘云有意否认,但碍于自己在她面前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还是乖乖承认。他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靠近,试图拖延时间让迷香发挥作用。而不过一步,辛寻南就掩住口鼻往后退去,不等他反应便已经抢了马直奔皇宫而去。

他是暗卫,也根本没有后手……孟姣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像魔音往心里钻,她不知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不对!漏洞太多了!如果宋言晚真的是暗卫为什么自己一无所知?手下密探皆集训后方可接任务,楼中却无一人知晓,他是如何避过耳目……

成串的问题扰得辛寻南思绪尽乱,她立马在路口望着两条完全不同方向的路线,一条通往城外,一条通往皇宫。她勒住缰绳犹豫不前,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流从她身边穿过,嬉笑吵闹全然模糊。

“耳清目明亦作假,唯有顺心辨真身。”

辛寻南恍然清醒,对着不远处树下算卦的老师傅道谢后驱马向前。耳朵也许会失聪、双目也许会蒙尘,万般皆如此,不如随心而动。纵使有再多的秘密,她也会一一挖出。

他大抵就是那个只靠书信联系的人,辛寻南带着猜测转道太傅府。

她敲开大门,前来迎客的小厮探出脑袋四下张望,见是个生面孔谨慎地踏门而出恭敬作揖,“请问您找谁?”

“我找宋公子。”

“这里已经没什么宋公子了,诺,马上门匾都要改成唐府。”小厮对着后头正擡着新门匾的工匠努努嘴道。

辛寻南转身看过去,匾上的确写着偌大的“唐府”两字。宅子买卖非一日可成,宋言晚究竟是从何时就开始谋划,他竟半分都没有透露。她拉住就要往府里钻的小厮,“小哥,我能进去看看吗?”

小厮登时警惕地上下打量,瞧打扮不像是偷鸡摸狗的那类人,干脆给她指了路说:“就那几间房还没清理出来,想看就去看吧,别的地方可别乱动。”

“多谢小哥。”顺着他指的方向过去,原本书香气极重的宋府被敲打得只剩一片白墙,成堆的木板堵在路上无处下脚。

辛寻南绕过那一片找到宋言晚的卧室,收纳整齐的屋子还有股幽香,细闻起来与她常点的熏香十分相似。临窗的桌子上一方尚未洗净的砚台,风一吹干透的毫笔便顺着边缘滚落到一旁压在信纸上。

是宋言晚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