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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2 / 2)

“滚出去。”凌寒没好气地道。

她小心翼翼靠到池子边,拖着沉重的衣物爬上去,低头闷声往前走,在地上留下长长的一串水渍。忽然凌寒又叫住她,她艰难地转过身来,双手交错着将脸埋得极深,“陛下有何吩咐?”

凌寒背对着她,难得声音里透着愉悦,“朕记得你服侍过太傅之子。”

彩月唯唯诺诺地应声,只道确有此事,但自己与宋言晚向来恪守规矩,反倒是有个眼生的丫鬟跟着走了。她不敢提及自己曾为此大闹一番,更不敢说怀疑那人是太子妃,中规中矩地答完后就退了下去。

凌寒也没心思继续逗弄,沐浴后便独自去了以前给宋言晚准备的房间。轻轻推开未落锁的房门,扑面而来的是常见的熏香味,虽无人居住却日日都有打扫。

他自嘲地勾起嘴角,自己对宋言晚还真是格外特殊啊。他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任何异常,反倒被窗前的那株梅花吸引了视线,花苞从枝干上冒出来露出点点金黄,小小的一颗带着幽香。

他走过去支起窗户,不小心碰倒了那盆梅花,盆底烟紫色的手帕方方正正地躺着。凌寒拾起它,凝眸望着下方的兰花草,这细密的针脚和独特的绣法,除了辛寻南他不曾见过第二人。

忽然,凌寒在房间里翻找着,可除此以外并没有发现其他东西。直到衣柜打开那一刻,醒目的红色团在一起,金色的绣线依旧熠熠生辉,凌寒闭目隐忍,探手将它捡起而后任由嫁衣从手中滑落到地上。

他决绝离开,毫不在意脚下那一片红色在地上摩擦,嗓音一贯的清冷:“拆了。”

小太监茫然地看向一旁的郑义,只见他悄悄挥着手便径自退了下去。郑义疾步跟上凌寒,佝偻着身子道:“陛下,登基大典已准备妥当,先皇的后事也都按章程提前备好。”

“一切从简,先行国丧,另传朕旨意废辛氏后位。”

“陛下!”郑义急忙劝阻,“您初登帝位根基尚且不稳,辛氏废不得。”

凌寒无谓地摆摆手,回眸瞥了眼即将被拆除的房间,眸中蓄起冷意。元周的皇帝不需要勉强旁人做皇后,辛寻南瞧不上但这世上多的是人想坐那个位置。

郑义不明就里地跟着回首望去,却没瞧出其中曲折依旧不依不挠地劝着:“辛氏是先皇亲定的皇后,背后亦有辛家军支撑,此时废除实在不妥啊,陛下!”

凌寒顿足,郑义说得不错元周需要辛氏的支持,她辛寻南可以肆无忌惮地利用他,他何尝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顿时改变了心意,沉声道:“朕亲自去请皇后回宫。”

“是。”郑义欣慰领命。

凌寒换了身衣服出宫后直奔醉仙楼,他毫不意外会在这里见到宋言晚,这只能说明他找对地方了。他轻轻扫过青袍加身的宋言晚,眸子晦暗,还没和离便这么着急地穿上与她相配的衣服,当真是一刻都不能等。

凌寒提着一壶桑落酒擡步往宋言晚走去,还未到跟前便被半路走出来的黎阳打断。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个几次三番出现的黎阳,她身上莫名熟悉的气息让凌寒晃神。

他不禁打量着这个也爱穿青衣的男人,瘦小的体格总带着不可轻视的气势,混迹这样的风月场所却不显轻浮,尤其那一双眸子清明透亮时而闪着狡黠的光时而又单纯异常。忽然,一点朱红飘过。凌寒定睛看着,嘴边浮起一抹不可察的轻笑。

怪不得辛寻南能够悄无声息地从醉仙楼消失,原来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玩了一出金蝉脱壳,凌寒好整以暇地看着越发亲近的两人,默默走过去坐在宋言晚身边。

他自顾自地在三人面前放好杯子,清白色的酒液从壶口倾泄而出,在杯中自成一片,清清楚楚地映照出凌寒冷峻的眼眸。轻抿一口,醇香绵滑、香沁心脾,他自在地品尝着啧了一声,“醉仙楼的酒果然名不虚传,难怪能勾得人日日流连此处,就连东家也都如此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