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疑惑地转过身来,“不曾,发生什么事了吗?”
郑义微笑着摇了摇头,等他的身影消失立刻冷下脸来,一双眸子紧紧盯着他离去的方向。凌和昶从殿内出来只见他勾着脖子,也跟着望了一眼,“瞧什么这么入神?”
“奴婢刚才见到宋公子觉得有些奇怪,多看了两眼。”郑义转身跟上他。
听到宋言晚的名字凌和昶心下一滞,朝着刚才的方向看了会才出声道:“何处奇怪?”
郑义仔细回忆着方才的情形,小心翼翼地说:“今日太子殿下大婚,理应避讳才是,怎会出现在东宫呢?况且今夜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他却说不曾听到声音,所以奴婢才觉得他有点怪。”
“他与太子交情甚笃,至今偏院还有他的房间,没什么稀奇的。”凌和昶满不在意地说着,忽然他心头闪过凌远的话,即刻调转方向往偏院去。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宋言晚才从暗处走出去绕着远道一路跑过去,先一步翻窗而入将人藏好。做完这一切又从窗户翻出去,绕了一圈走到卧房边角藏好。双方同时顿住脚步,郑义屏住呼吸上前去叩响房门。三声过后,房内并无人应声,他扭头看着身后面容冷峻的主子,又叩了一次。
依旧无人应声。
两人对视一眼,郑义得了皇帝首肯酝酿着准备踹开房门。眼瞧着脚掌就要落在门上,宋言晚从侧边走出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嘟囔着:“陛下,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郑义尴尬地收脚,轻咳两声挪了两步露出身后的皇帝,恭敬地站到他身后俯身低首道:“宋公子。”
宋言晚疑惑地看着两人,尽量控制着呼吸。郑义轻咳两声,使着眼色让他往旁边挪挪。他恍然大悟地退后将皇帝请了进去,局促地候在身侧。
凌和昶沉住气将房间里外都看了遍,视线在床上多停留了几秒,宋言晚立刻快步过去将被褥简单理了理,不好意思地说:“让陛下见笑了,刚才起得急有些乱。”
“无妨”,他收回目光,“朕听郑义说你今晚宿在这里,就想着来瞧瞧你。宋岭平日最喜无拘无束,你倒是与你父亲不同。”
“家父确实如此,但自小对言晚管教甚严。”宋言晚诚恳地回着。
皇帝见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简单关怀了几句就带着郑义离开,等人走远言晚才将门闭好,把柜子里的辛寻南抱了出来。刚刚灭掉一半的烛火,后腰便顶上一把匕首,冰凉的触感瞬间席卷全身。
宋言晚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闻着身后熟悉的味道,他会心一笑,缓缓转过身子将她手里的匕首拿掉,柔声道:“是我。”
辛寻南愣在原地,花了好久才想起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冷冷地说:“谢谢。”
宋言晚跟着心头一颤,她似乎变得不太一样,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只是乖乖地由他带着坐回床上,然后空洞地对上他的眼神道:“能帮我找身衣服吗?”
她低头拉扯着身上已经脏透的婚服,恍惚间地上有大片的鲜血在慢慢流动,越来越多。她无措地看着双手,用力摩擦着直到结痂的伤口再度裂开。宋言晚强硬地拉开她交错的手,一点点擦去指尖的鲜血,心疼地注视着她温柔地说:“不是你的错,是他们的错。”
“不,就是我的错”,辛寻南反手握住他,激动地说:“如果我早一点探出消息,阿父就不会惨遭算计,如果我不让采菱出去她就不会死,如果我不成婚凌远就没有机会动手,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他拥住她,哑声说:“不怪你,不是你的错。好好睡一觉,明天带你出宫好吗?”
她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是呆呆地坐到天亮,宋言晚也陪着到天明。直到房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她才有所触动,只擡眼看了看便主动打开柜子躲了进去。
发愣的片刻凌寒已经破门而入焦急地问:“阿南不见了,她怎么就不见了呢!言晚,你见过她没有?”
宋言晚视线偏移看着柜门处露出的红色一点点被拽进去以后无辜地摇头,然后拉着凌寒边走边说,“怎么回事?”
凌寒就这么被他带着出去,一路絮絮叨叨地说着从昨晚到今晨辛寻南凭空消失的事情。院里站满昨夜服侍的丫鬟婆子都说没有见过太子妃,个个缩着脑袋不敢大声喘气。宋言晚将他劝回寝宫,又挨个审问了殿内服侍的人,确定真的无人见过辛寻南后才放心。
见他回来,凌寒立刻凑上去,“如何?”
他默默摇头,欲言又止的样子勾得凌寒着急不已,催着他有话但说无妨。宋言晚想了想,满目悲痛地问:“殿下,你可还记得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