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那双小眼睛偷偷瞄了一眼臭脸的男人,双手玩弄着辫子势在必得道:“本来他会是安阳的夫君,但是刚刚在那边认识一个好看的公子,安阳觉得与他成亲更好,所以他现在不是了。”
“噗嗤”,辛寻南乐出声,连忙掩住自己的嘴角低下头躲避辛玉阳探寻的目光。安阳对着他吐了吐舌头,迎上他的眼神嘚瑟地晃着脑袋,仿佛在说看吧,阿南也是这样认为的。
辛玉阳有心反驳却还是闭了嘴,自我安慰着此处人多不与她一般见识。可脑子里不停地闪过她方才说要与那个宋言晚成亲的表情时便窝火得很,他哪一点比不过那个书呆子!
好巧不巧,他惦记的那个书呆子看到辛寻南后,自动忽略刚刚的小魔王走了过来,安阳见欢快地腾出一只手揽住他的胳膊,“他叫宋言晚,是安阳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好朋友,是不是很好看?”
她满脸的炫耀让辛玉阳很不快活,他将宋言晚从头到脚盯了一遍,最后不情不愿地点头附和。被人这么一打量,宋言晚只觉得犹如无数蚁虫在啃啮一般,立刻尴尬地抽出手,眼神飘忽瞄着辛寻南,见她并未在意暗暗松口气。
安阳则丝毫不介意地又伸手揽住,扬着小脸介绍起辛寻南和辛玉阳。兄妹俩纷纷凝眸看着她不安分的手面色一滞,压下心里的异样。
安阳飞舞的神色和活泼的话语逗得人开怀,辛寻南低头含笑,这安阳公主分明就是个童心未泯的孩子。可方才却会因为她而生出不悦的情绪甚至有一丝嫉妒,自己这是怎么了?
擡眸间透过细纱对上宋言晚的眼眸,竟心脏漏跳了半拍,辛寻南迅速地整理好心情,借口府里还有事便拉着辛玉阳离开。
集市上热闹非凡,朝堂里同样吵得不可开交。自林子德死后,他笼络的那群人都转而投入了三皇子麾下,如今正为了能与安阳公主联姻而据理力争。凌和昶心里百般不愿助长凌远的势力,面上却还要装出一副父慈子孝的样子,此时正把希望寄托在魏源身上。
魏源分明接收到了他暗示的眼神,却刻意回避不参与这番争论。孟安国既然千里迢迢地把公主送过来,断然没有带回去的道理,至于嫁给谁岂是他能左右的。何况如今太子的婚事已定,众多皇子里适龄的也只有凌远一人,索性他就坐山观虎斗免得溅一身腥。
可凌和昶哪能顺了那帮人的意,心虚地偷瞄辛远崇的脸色欲言又止。魏源见他这番试探,暗暗对着他摇头,万万不可生了太子一日迎娶两妃的念头。
“陛下。”他这一声满朝文武都静了下来等着看他能说出什么新鲜的来。
凌和昶心里欢喜得紧,但依旧稳住声音道:“魏相有话不妨直讲。”
魏源环顾一圈,才道:“老臣听闻孟安国素有比武招亲一俗,唯有守住擂台者方可成为女子夫婿。虽有言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安阳公主远道而来想必甚是怀念故土风俗,不如以比武招亲之法替公主择婿以全元周礼数。”
“好”,凌和昶喜笑颜开,“魏相博闻强识,朕以为此法甚妙,众爱卿觉得如何?”
皇帝都这般讲了,堂下的人自然不敢再有异议纷纷行礼连道“陛下圣明”。退朝后凌远暗地吩咐手下,将几个负责招亲事宜的大臣请到了皇子府,推杯换盏间便将所有有资格参选的丰都男儿都摘录下来。
不论是送礼还是暗中敲打,已将半数有心无力的几家解决,最后只剩永安侯府的公子辛玉阳、太傅之子宋言晚、夏家的二公子以及一些不足为惧的世家子弟。
排在最前头的三位确确实实是最难缠的,好在听说宋府的那位无心参与,凌远宽心许多。然而比武的现场他却瞧见了宋言晚的身影,陪在他身边的赫然就是那位安阳公主,还有辛府那个病秧子。
凌远一看到那两人心底就腾起杀意,如果不是他们就不会眼睁睁地失去阿母。他凶狠地盯着有说有笑的三人,暗暗想着等他娶了公主得到孟安国的助力,定要将那二人踩在脚底永世不得翻身。
擂台之上,夏家的二公子凭一己之力打退其余人,此时俨然成为众人心里最佳的人选。满场的欢呼声让他膨胀,不可一世地看着场下被他打败的人,更是挑衅地对着下一个即将上场的人放肆大笑。那人禁不住他的挑逗,顿时怒气满身地要翻身跳上擂台,凌远一把将他拦住先一步上前。
夏二的大汗淋漓和凌远的恭敬有礼瞬间高下立见,方才支持夏二的不少人这会儿已转而支持凌远,连带着场下的赌局赔率跟着变化。一声令下,两人纷纷出招,凌远轻松避过他的关键一击绕至身后将人踢下了擂台。
下注夏二的那群人当下唏嘘,吵闹着要他赔钱,他气恼离场。擂台上凌远背手而立,自信非凡。方才被他拦住的那人此时也歇了比试的心思,转而喊道:“三皇子威武,可还有人能一战?”
四下无一人应声,观赏台的安阳四处张望,扯着辛寻南的手臂急道:“他怎么还不来?”
辛寻南也随着她的目光望去,隐隐约约地能看到转角处露出的那一块衣角。真是胆小鬼!眼下距离凌远赢下比试已五分钟有余,若还无人迎战只怕真的遂了他的愿。
瞧着公主在一旁急得掉出几颗眼泪,辛寻南与宋言晚不过对视一眼,他纵身跳下看台,“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