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立刻手持刀剑列阵以待,凌寒按住辛寻南随后翻身立在马车顶端,一双鹰眼紧紧盯着沙沙作响的丛林。“嗖”,箭雨纷纷而下,步兵拿出盾牌牢牢地挡住马车侧边,凌寒则抽剑斩断数支飞箭。他纵身一跃跳下马车,迎面对上埋伏的刺客。
那些刺客似有意地避开,三五人配合着牵制住他,其余人则兵分两路,一路奔向马车里的辛寻南,一路奔向顾越和李肆。等他们提剑冲上马车时,车内的人猛然扯去身上累赘的长衫,隔着车帘便刺出一剑。顿时载着“顾越”的那辆车上便已横躺几具尸体。剩下的人见情况不妙,暗道中计了,便迅速将矛头对准手无缚鸡的“寻南”。
此时,凌寒恰好摆脱那几个烦人的家伙飞奔过去,一剑穿透其中一人。他将剑拔出,焦急地对着车内吼道:“别出来。”
辛寻南害怕地应了声,那些刺客听着这略带哭腔的声音更加肯定自己的计划,纷纷向马车再度围过去。数十个人剑指马车和已经略显疲惫的甘凌寒,不可一世地嘲讽着:“乖乖下车,我等可留你们一个全尸。”
凌寒犀利的眼神挨个扫过去,轻蔑地吐出两个字,“张狂。”
“的确张狂。”身着长衫的辛寻南翻帘而出,一身青衣头戴帷帽,手持一柄长剑,随意将宽大的袖子绑住,不疾不徐地踏步而下立在甘云身侧。
她与凌寒各对着一处发起猛攻,随后迅速退回至原地背对而立。来回几次,便只剩下一人与他们僵持。
那人恐惧地对上他们满不在意的眼神,生出后撤的怕意,只是刚刚退后半步便被一剑刺穿。辛寻南收剑,扬起帷帽上的纱帘骄纵地走至他身边,“功夫不错啊,甘云。”
“你也不错,采菱。”甘云斜睨,“走吧,主子还等着我们。”
一行人穿过山谷,不多时就在路口汇集处追上真正的太子等人。采菱红着眼眶小跑过去,紧紧抱住辛寻南,“姑娘。”
“可有受伤?”辛寻南上下检查一番。
甘云不可置信地看着相拥的主仆二人,低头瞥了眼怀里的两把剑,不禁怀疑方才和自己配合无间的人,难道真的是现在这个扑在女人怀里哭哭啼啼的小丫鬟?
车夫打扮的宋言晚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轻拍他的肩膀以口型说着不必惊讶,她二人向来如此。甘云正欲出声,宋言晚轻嘘转身又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见他无意暴露身份,甘云也不多言,远远地瞧着那边主仆情深,只不过旁边多个碍眼的太子。他擡眼看了看靠在马车上同样注视着那两人的宋言晚,心里有些惋惜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不长嘴呢。
相比之下太子虽然开窍晚,可人家凭着能说会道的嘴,如今名正言顺地陪在辛寻南身边。这会儿采菱止住眼泪便自觉地走开,给两人腾出地方。
凌寒一手拿着水囊一手提着干粮袋子,殷切地问:“阿南可要用些?”
辛寻南接过干粮袋子拿出一块饼掰成两半,将其中一个递给他,“一起。”
凌寒羞涩接下,轻轻揪下一块送入口中,“阿南,谢谢你。”
“为何谢我?”
“谢阿南愿与我同进退,往后天高日远定不负。”凌寒取下腰间的玉佩郑重地交到她手里。
辛寻南收下玉佩,回赠香囊,“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他双手捧过仔细地系在腰间,微微拍了下它,擡眸看着身边的人扬起笑脸。宋言晚斜靠在马车上凝视着他腰间那一抹鹅黄,揉捏着手里烟紫色的那一个,垂眸间嘴角轻轻扯动。
忽然一阵凌厉的剑风擦着耳边飞过,他迅速揣好香囊抽剑顶上,“铛”的一声暗针撞落在地上。
“备战!”休整完毕的侍卫们立刻严阵以待,死死盯着每一个可疑之处,甘云得了指示立刻到辛寻南身边护着。
瞬间两支队伍前后夹击将路堵死,凌寒一声令下所有侍卫各自分为两组对抗着两伙人。宋言晚执剑立在马车旁,凡是靠近的刺客尽数负伤退下。
车内被绑住双手的顾越和李肆瑟瑟缩缩地探头查看,瞧着刺客脖间的雕青心下一喜,连忙趁着众人混乱跳下马车,大声喊着:“我们在这!在这!”
“闭嘴!”宋言晚低声喝道,有一瞬间想将这两个蠢货一剑杀了。
顾越和李肆则置若罔闻,挥着绑住的双手蹦蹦跳跳地呼救。离得最近的那名刺客趁宋言晚分神悄悄跑至两人身边,毫不犹豫地一剑挑开两人手上的绳子。那刺客带着两人往旁边的林子里蹿去,凌寒余光瞥到便迅速缠过去。
少了太子和几名侍卫,甘云的处境瞬间艰难,数十个人将他与两位女子团团围住,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护在身后的人。
辛寻南低声问道:“有几成把握?”
“四成。”甘云紧握剑柄,一双锐利的眼神扫过刺客。
辛寻南一手按住腰间缠绕的软剑,甘云则摁住她伺机而动的手,微微摇了摇头,小声道:“不到万不得已主子不要暴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