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寻南默不作声,他忍不住透过屏风细细打量,究竟想要什么?
许久,她提笔写下:辛府过往。侍女挪步至屏风侧边,将卷轴拉开展于林子德面前。
“休想!”林子德拍案而起。
他的声音在楼里回荡,屏风后却一言不发。林子德脸色变了又变,扭头就走。
“若反悔尚书大人可修书一封,黎阳恭候尊驾。”辛寻南对着他的背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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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寻南无声点头。他当然会反悔的,比起告诉一个可以随意刺杀的黎阳真相,藏在暗处的对手才更令他惧怕,同样他背后真正担忧的那人此时正坐立不安吧。
从醉仙楼离开,林子德还没歇下又听人来报,说是林蔓早先就到了府里,扬言见不到他便不走了。他捏着额角,心里一股烦躁。等赶回去,林蔓正穿着一身素衣在林府书房踱来踱去。
听着门外匆匆的脚步,她满眼期待地迎上去,“怎么样?知道是谁了吗?”
林子德无奈地摇头。
忽然,林蔓发疯似的揪着林子德的衣领,嘶吼道:“没查到,怎么能没查到!没用的废物。林子德,你怎么有脸来见我!”
他闷不吭声任由她拉扯自己。
“不管你花多少银子,都要把背后那个人给我抓出来。林子德你别忘了远儿是谁的儿子,你我是一条船上的。”林蔓歇斯底里地抹着眼泪,霎时又软下身段,哭哭啼啼道:“子德,这么多年我尽心尽力,好不容易在宫里站稳脚跟。可是那个人她要毁了我,我害怕。”
林子德将她揽进怀里,安抚道:“蔓蔓,我永远都不会不管你的。当年要不是辛家那个女人多管闲事发现我们的事情,你现在也不必这样担惊受怕。再等一等,很快你还是尊贵的林贵妃、林子德的妹妹,不会有人知道你是顾蔓。”
林蔓止住哭声,“对了,远儿最近一直在找一个叫王道合的老头子,听说是凌寒为了川蜀赈灾找的,你注意些。”
林子德应下这事,又哄了一会才将她送出去。
林府一团乱糟,林子德的心思此刻全在寻找王道合的身上,醉仙楼这一侧辛寻南则将楼中的事情全部交给了采菱。不知怎的她今日眼皮总是跳得厉害,似乎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忽然,一双布满老茧的手压在她的肩膀上,雄浑而响亮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丫头,你把老头子我整得好苦哦!”
辛寻南一拍脑门,坏了,把老王头骗出去才两天他就发现了。她转过身乖巧地对着王道合眨眨眼睛,编好的瞎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
“打住!老头子我打眼一瞧就知道你这女娃没个正经话,诓我去那个什么荆南走一圈,刚出城人家就跟我说那地儿连酒都没得喝。”王道合气鼓鼓地喝下一碗水,“二两牛肉,一壶桑落。”
“好好好,我尊敬的师父大人。”辛寻南起身去准备。
王道合在她身后委屈地嘟囔,“还知道我是你师父,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徒弟将师父卖得一干二净的。”
“往大了说你那是欺师灭祖!”,他高声喊着,一双眼睛却滴溜溜地盯着辛寻南端盘子的手。
片刻后吃饱喝足的王道合躺在摇椅上打圈摸着肚子,一个酒嗝打出来,“说说吧,最近怎么那么多人找我?”
辛寻南立刻举起双手,“只不过是告诉太子您会燕尾榫和半榫的工艺,借您老人家的名头用用,嘿嘿。”
听见太子的名头王道合冷下脸来,先是宋言晚那个小子为了这事来堵他,现在这个小徒弟也有打算。被人盯上的感觉还真不好受,不过一想到皇家有一天也会求到他头上,心里不免傲气几分。但是面上还是得拿乔,不能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辛寻南见他傲娇地挺直腰板就知道这事儿有戏,于是卖力地给他捏着肩膀讨好道:“虽然与皇室有关,但真要论起来是又不是。”
“从何说起?”
见老王头来了兴趣,辛寻南便将凌寒为川蜀之地建造屋舍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他一听是利民之事便欣然答应,不过他只授艺不亲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