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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2 / 2)

一句别闻还没说出口,柯姜便栽倒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又是头,本来就不聪明。宋言晚默默摇头,唤来小厮将他擡去了床上,独自一人前往醉仙楼。

今日的醉仙楼被围得水泄不通,连往日里只脚都不曾踏入的老实人都怀揣着银子喜气洋洋地坐在大厅悠哉地听着曲儿。

“还出不出来!老子都在这等了一晚上,就是宫里的娘娘也没这么难请啊。”男人“砰”地把杯子摔在地上,拎着酒壶满楼大喊大叫。

男人们都跟着应和,顿时涌到台前吵着闹着要花魁出来。柳妈妈见状只能先派人安抚着,随后紧赶慢赶跑到孟姣的房间里。

孟姣这会儿正一身素衣坐在镜子前描眉,柳妈妈端着衣服急切地说:“哎哟,祖宗诶,这都什么时辰了?赶紧地换上衣裳,今儿个啊你可算是真的要脱胎换骨了!”

“妈妈急什么,再等等。”

柳妈妈顺势坐下,拉过孟姣的手语重心长道:“早先我无处容身,是东家救了我,又给了我银子。后来开这醉仙楼谋生,东家心疼姑娘们,不许我强迫你们接客。我知道你到这楼里身上藏着事,可不管如何,东家今日愿意让你走,你怎么反倒不着急了?”

孟姣脸色一怔,拉着她走出去,“妈妈的心意姣姣懂,大喜的日子不如我们出去看看人齐了没有。”

翠喜等着柳妈妈下楼去,这才走到身边低声说:“今后路途险阻,由我护着姑娘。”

孟姣凭栏,嘴角勾起一抹轻笑,不知是在笑这满楼心思龌龊的男人,还是笑她自己身在局内的不由己。她看着楼下不茍言笑的宋言晚,蓦地酸了眼睛。

辛姑娘真是让人艳羡,有东家这样的男子为她筹谋,而自己不过是他的一把利刃。可即便如此,她也甘之如饴。

“来了来了!”

醉仙楼顷刻安静下来,台上数条红绫之间穿梭着一位红衣女子踏乐而来,轻盈地如一只蝴蝶般落在姑娘们中间。孟姣头挽百合髻簪着芙蓉步摇,其下坠着相思红豆,小山眉下眼波流转,面纱下朱唇轻点。一节凝脂纤长的手臂上戴着一串银铃,每每舞动手臂便传出阵阵悦耳的声音。红色的衣裙轻轻摆动,擡脚间闪烁着流光。

一曲舞闭,孟姣环视一圈将绣球抛出,那绣球不偏不倚地落在宋言晚怀里。柳妈妈带着人连忙迎上来,高声道:“吉时到,良婿择!孟姣姑娘今日喜临门,宴请众宾客!”

宋言晚任由他们簇拥着上楼,众人退出去孟姣早已换好常服跪在地上:“殿下。”

“今日约我前来所为何事?”宋言晚冷言问。

孟姣眼波流转攀到他的身侧,“前日属下收到采菱姑娘传信,只叫我今日按信中所言将绣球抛给殿下,并跟随殿下回宋府。东家可愿收留姣姣?”她柔声细语,眼里满是说不尽的期盼,宋言晚默默推开。

她是他精心培养多年才送进将军府的暗卫,若没有被发现这一生便是为护她而活。可如今将军府的那位已然识破,左右辛府是回不去,不如留在他的身边做个知冷暖的婢女也不错。可她亦知道这不过是奢望,他容她放肆这一回不过是留着自己还有用。

翠喜作为她的侍女一同跟着进府,等着他们都睡下悄悄回到醉仙楼。辛寻南此时正坐在孟姣的房间里,已等候多时。翠喜瞧见她便忍不住地瑟缩一下,“主子,孟姣已顺利进府。只是属下不明白您是如何确定宋言晚今日会来?”

辛寻南轻轻摩擦着茶具边缘打转,不咸不淡地问:“翠喜,你何时跟着孟姣的?”

“三年前。”

“孟姣何时进府的?又是何时进的这醉仙楼?”

翠喜斩钉截铁道:“五年前进府,三年前进醉仙楼。”

辛寻南不再搭话,指尖蘸水缓缓在杯口打转发出悠扬的响声。翠喜砰地跪倒在地,她知道主子生气了。

自打孟姣进楼以来她便以婢女身份侍奉左右,实际上她二人同属将军府的甲乙卫,凡暗卫出动必甲乙同出、互为牵绊。这三年彼此配合默契从未出现过纰漏,而前些日子的醉仙楼她们漏了破绽。

“三年花魁从无疑点,可乞巧那日她是如何得知宋言晚身世的,翠喜你可知罪?”辛寻南不怒自威,“罢了,回到他身边后莫要再插手。”

翠喜惶恐,将脸又往下埋了埋却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纵使心里不愿离开这样的主子,可她知道辛府的规矩,她与孟姣这样另有他主的人此生都踏不进辛府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