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肌玉骨承重露,明朝依旧笑风华。未免过于狂放,失了菊之柔美,不如改成独迎秋风媚亦存,南姐姐你觉得如何?”林荷娇笑。
话音刚落,众人都注视着辛寻南,期待她作何反应。只见她缓缓起身,不紧不慢地说:“依寻南愚见,菊独迎寒霜,自有一身傲骨;含苞待放,又媚态尽显。依寻南的才情,无法体会其中精妙,两位就莫要打趣我了。”
林荷瘪了瘪嘴,不满辛寻南的表现,一边往她身边凑着,一边想法子好让她应和自己。
宋言晚尽收眼底,对林荷说不上讨厌,但也不希望她就此缠上辛寻南,于是抢先一步回道:“辛姑娘不必自谦。”
太子等人听罢频频点头,随即众人以诗会友热闹非凡,宫里听闻此事连连称赞。本以为借此能博得青眼的林荷,将辛寻南恨到了骨子里,偷偷给丫鬟使了个眼色。
那小丫鬟得了授意快步走到膳房,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点心可都备好了?”
厨娘见她眼生,但想到这府里多是她开罪不起的贵人还是讨好地问道:“不知姑娘是哪位贵客身边的?”
丫鬟煞有其事地行礼,“我是林府的,我家姑娘与将军府的千金相见恨晚,这会儿说话说累了,便差我来问问可有准备。”
厨娘虽不认识林府的丫鬟,可听到将军府态度瞬间恭敬许多,赶忙将先前备好的点心端过来奉上,“劳烦姑娘。”
小丫鬟接过扭头便走,趁着不注意送到了辛寻南的桌子上,然后悄无声息地出了侯府。
林荷眼瞧着丫鬟冲自己暗暗比了个手势,心下定了定坐到辛寻南的身边。先前闹上一出,魏兰珠本就不喜她,这会儿见她凑过来更是没什么好脸色。
“兰珠姐姐、南姐姐,荷儿坐在这里可会打扰你们?”林荷自说自话。
魏兰珠绷着脸色不搭理她,林荷自知无趣可一想到目的尚未达成便又挤出笑脸,小心地挑出丫鬟标记好的糕点轻轻咬下一口,“嗯~南姐姐,你这糕点是哪里寻来的,真好吃。”
辛寻南不为所动,只叫她若爱吃便多吃些。
林荷一直等着药效发作,可这会儿已下肚半盘子的糕点也不见效,心里焦急起来。难道是药量不够?眼见着赏菊宴已接近尾声,不容多想她便“哎哟”一声捂着肚子趴在桌子上。
“公子,可需属下去探查?”柯姜小声询问。
宋言晚按下柯姜,这点小伎俩怎么会难倒辛寻南。他走上前去,故作关心地问:“林姑娘,可需在下帮忙?”
林荷欣喜万分,见是宋言晚瞬间委屈巴巴地说着要他为自己做主。宋言晚侧目,见辛寻南似笑非笑的模样便心下了然,刻意大声道:“林姑娘何出此言,两位姑娘关系亲密,若有难处辛姑娘必定不会袖手旁观,在下怎可越俎代庖?”
林荷瘪着嘴巴,泪如雨下,哽咽道:“我……我就是吃了南姐姐这儿的点心才痛如刀绞,姐姐定是记恨我先前说破心事不高兴。方才求姐姐替我找大夫,姐姐亦是不肯,还……还坐在一旁品茶。”
若说刚才林荷是装的,现下她额头沁出大片的汗珠,声音都有些颤抖,只怕是药效真的发作了。
夏含蕊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尖声道:“林荷,你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吃得太多撑住了吧。平日我就劝诫你别贪嘴,怎么就不听呢?”
她这一说,众人都盯着那剩下的半盘糕点轻笑。林荷瞬间涨红了脸,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一把推开了她,咬牙切齿道:“不用你假好心。”
夏含蕊面色一僵,嘟囔道好心当成驴肝肺。辛寻南则是借此面带担忧地扶起林荷,“你没事吧?寻南自幼体弱,府里倒是有位厉害的大夫,如若不嫌弃……”
林荷哪里肯就此跟她离开,猛地甩开她躲到宋言晚身后,指着那盘点心声泪俱下:“南姐姐,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说与荷儿就是,何必下药呢?”
宋言晚横在中间,“林姑娘语出慎重。”
“宋公子。”林荷错愕,这宋言晚不是来帮自己的吗?怎么反倒维护起对面?
辛寻南眉目微动,“寻南久病,自知病中苦楚,又怎会让妹妹与我一般。其中定是有误会,不如寻太医来救治以证清白。”
“去,请太医。”陆侯夫人闻声而来。
府里的下人立刻出动,不多时太医便接到了府里,一番检查下来并未发现异样,只说是林荷贪嘴且过于忧心,这才腹痛难忍。
林荷霎时傻眼,顿时便做出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请求辛寻南的原谅,不料辛寻南径直往后退了半步,沉声道:“我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