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愣住,李靖尘又继续趁热打铁道:“不如来李府同我住,这样也有个照应。”
“不必了。”宋晩意婉拒了他,“我去找公主殿下就是,你如今是刑部侍郎,这样多的眼睛盯着,怕是会误会。”
“误会什么?”李靖尘急不可耐地抓起她的手道,“怕什么?我娶你便是。”
宋晩意轻推开他的手,低着头道:“我现在没心思考虑这些。”
“好。”如今既然离开了叶南风,以后有的是机会,李靖尘也不再逼她,顺应着她的意思。
屋外飘起了细密如丝的雨,与雪花混杂在一起,狂风四处乱窜,屋外的小摊纷纷收起。
崇德殿大门幽闭,殿内寂静无声,小厮们见殿外狂风暴雨,急急忙忙将殿内的窗户都合上了。
众臣和皇子公主们分成三派立在堂下,怒视对方,却无一人敢言。
“皇上驾到——”
“臣等参加皇上。”众臣纷纷恭恭敬敬作揖行礼。
“众爱卿免礼。”
“谢皇上。”
皇帝直直坐在龙椅上,扫视着底下规规矩矩站着的人。
“皇上,臣等以为昨夜公主殿下带人夜闯疯人院,已是引起恐慌,此事应该及时止损……”
“丞相大人这是冤枉本宫了,昨夜明明就是发了火灾,本宫才带闯进去的。”
“竟然那样巧合,怎么偏偏在殿下来的时候,突然就发了火灾。”
“丞相大人这是何意?”魏幼宁冷哼了一声,骂道,“照你的意思,是本宫放的火?!”
贾丞相摸了摸胡须,作揖道:“殿下恕罪,殿下心善,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可殿下身边的人未必,就比如,昨日随同的那位宋仵作……”贾丞相说着,又斜着眼对着叶南风冷嘲热讽道,“宋仵作同叶大人如此要好,不知叶大人可知道这事?”
见皇帝的目光被引了过来,叶南风知道躲不过,只得咬牙道:“昨夜宋仵作是照了微臣旨意,明察暗访舒心疯人院,绝无其他的意思。”
“自古以来,皇子同朝臣密切联络就是大忌,何况是公主殿下,殿下既然成了婚,为我贾家的儿媳,就该好好遵守本分,在公主房里待着,如今这样四处乱闯惹了祸,又勾搭上了大名鼎鼎的大理寺卿,成何体统?”贾丞相义愤言辞,厉声道,“难道是对这皇位有了不该有的想法不成?”
对于此事,皇帝本就是无比忌讳的,贾丞相又这样公然说出,更是加重了他的疑心。皇帝并没有动怒,静观其变,等待着她的反驳。
魏幼宁并不退让,她义正言辞道:“本宫是皇家的人,是皇家的儿女,本宫的事情,自然是父皇说了算,即便嫁到丞相府又如何?难道就因为丞相,父皇也得退让三分吗?”
纵眼看去,围在丞相身边的群臣确实比其他两派多了不少。
冰冷的眼眸穿透过贾丞相的身体,仿佛悬梁之刃,随时都能要了他的命,皇帝手上把玩转动的扳指突然停了下来。
“皇上明察!臣绝无此心!”贾丞相顿时大惊失色,跪倒在地哭诉道。
身后群臣见状纷纷随之跪下,齐声道:“请皇上明察!”
这一劝阻,反倒是触了逆鳞,不怒自威的脸色更加阴沉,皇帝突然转头看向叶南风道:“听闻昨日李大人受了伤,如今怎么样了?”
“已无生命危险,不过还在睡梦之中。”
皇帝点点头,转头看向身旁那公公高声喊道:“吩咐太医院候着,若是李大人有何不适,太医院均可差使。”
“皇上,这不妥……”
“朕是天子,朕说了算,有何不妥?”皇帝怒斥道,“来人,将他拖下去,赏五十大板!”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殿外是倾盆大雨,传开几声尖叫,片刻便没了声,众人惶恐,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杀鸡儆猴,父皇惯用的招数。
魏幼宁泰然自若道:“启禀父皇,儿臣以为,此案该查,昨夜禁卫军本就是为了救火救人,情急之下才闯了进去,哪料却见那舒心疯人院的守卫胡乱屠杀,此等举措,莫不是为了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血口喷人!”贾丞相怒目圆睁,又继续跪拜道,“此事守卫确实做的不对,可先去就有这舒心疯人院的人跑出了街上乱伤人的事件,这守卫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他们不过是生了病,难道因此不配拥有生命了么?”魏幼宁平心静气道,“丞相如此草菅人命,如何向天下人交代?悠悠众口,如何说服天下百姓?众人惶恐,哪知何时便被这舒心疯人院抓了去,借着防止伤害他人的理由突然丢了性命。”